“不用送了,这么多年,我们说过的话那么多,只要他能听进去,送不送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张尚书轻声说着,杏儿应是,也就往婉宁房中去和婉宁说了。
“父亲。”张青竹的声音从张尚书身后传来,张尚书转身,和儿子四目相对,接着张青竹就伸出手:“夜深了,父亲还是回去歇着吧。”
“这一路上的事儿,想来你已经打点好,他们在路上,也不会吃亏。”张尚书做了那么多年官,当然晓得这流放是分了好几等的,前簇后拥死在流放路上的人也不少,平平安安孤身一人能到流放地的人也不少。
这内里的关键,就是有没有人打点。
“父亲放心。”张青竹的话让张尚书点头:“我晓得,我晓得你样样都会准备好,当初,当初若不是,”
说着,张尚书就看向张青竹的腿,当初若不是张青竹的腿受伤了,再也不能科举入仕,张尚书也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酿成这样的祸。
张青竹此时对自己的双腿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若没有腿受伤,张青竹又怎会经历这些,让自己成长呢?
因此张青竹只是陪着张尚书回到书房,也就回屋去了。
“大嫂,父亲明日就要走。”兰竹有些不相信地问,婉宁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我舍不得父亲。”兰竹很小声地嘀咕了句,接着兰竹就摇头:“我没有说大嫂您做错的意思,只是我和父亲这么多年,也只有这回,才好好地说了说话。”
“我晓得。”婉宁拉住兰竹的手:“只是人总是要长大的。”
兰竹拼命点头,但还是靠进了婉宁怀中,人是要长大的,要成婚生子,要撑起一个家,兰竹从小就晓得这些事儿,但临到头了,兰竹还是会有些担忧,有些害怕。
“三妹妹这会儿又和你大嫂撒什么娇?”张青竹的声音传来,兰竹急忙擦掉眼中的泪,对张青竹道:“我没有和大嫂撒娇。”
“还说没有,这眼泪都还在呢。”张青竹看着妹妹的眼泪就笑了,兰竹回身,拉住婉宁的手:“大嫂,您瞧,大哥欺负我。”
“你大哥也是关心你。”婉宁笑着说了一句,就对张青竹道:“你今儿下值下得早。”
“这些日子,我新上任,难免事情多了些,等过上些日子,没有那么多事儿了,休沐时候,就带上你们在这京中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