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张尚书掀起另一间屋的门帘走了出来,张玉竹见到父亲,也就把张尚书请到桌边坐下:“父亲,我们父子,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用饭了。”
“算起来,也有四年了。”张尚书看着儿子给自己倒酒,也不由感慨地说了一声,张玉竹笑了笑:“那时候,我还记得父亲对我说,要我好好做官,谁知,我竟然辜负了父亲。”
陈觉蓉也从屋内走出,听到丈夫的话,陈觉蓉不由十分心酸,张尚书已经看到儿媳妇,于是指了指另一个座位:“这会儿,没有外人,你们夫妻也久不见面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
陈觉蓉应是,走到下面坐好。张玉竹看着陈觉蓉,这会儿倒不晓得该说什么了,而张尚书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件事,最大的错,是我的。”
“父亲,您休要这样说。”张玉竹急忙阻止,张尚书已经苦笑:“你哥哥多年前曾经和我说过,说过,”
张尚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昔日和长子的争执,就在眼前,那时候不管是张尚书也好,还是张玉竹也罢,从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认为自己走的才是正途,张青竹走的,完全是不对的路。
可是,到了这会儿,张尚书才明白,错的是自己。
“若不是哥哥……”张玉竹对张青竹是有怨言的,怨恨兄长不肯提点自己,怨恨兄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踏了那么大一个坑,张尚书看向张玉竹:“到了这会儿,你还是觉得,是你哥哥的错吗?”
“若哥哥当年跟了我去,做了我幕僚,那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张玉竹嘟囔一句,张尚书已经把筷子放下:“胡说,你可晓得你兄长,这会儿是谁的幕僚?”
东宫属官,自然也是太子的幕僚,等到太子登基,就是天子重臣。再联想到张青竹曾说过,要做纯臣的话,张玉竹怎么能不明白,兄长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和太子联系上了。
毕竟,他们娶了同一户人家的女儿,勉强还能算得上连襟。自己呢?张玉竹看向陈觉蓉,陈良娣说起来也是她的妹妹,但和秦家相反,陈家这边,被这个女儿,弄到家破人亡。
张玉竹长叹一声,张尚书看着他:“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老二,你虽说去流放,但瞧着日子,只怕再过些时候,就会遇到赦免。你也吃不了太多的苦,以后可要记得,凡事谨言慎行。”
张玉竹应是,张尚书又对他道:“我晓得,你对二奶奶也是有怨言的,觉得没有她的撺掇,或者,没有被陈家连累,你这会儿也落不到这样地步。只是,别人的撺掇也好,连累也罢,都要看你选择了什么。”
陈觉蓉在张尚书说话时候,已经想张口反驳,但听到张尚书这样说,陈觉蓉又把嘴巴闭上,只是低头看着酒杯。
“有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总是少年夫妻,今儿在亲家太太跟前,二奶奶也说,愿意跟着你一起去,你就要记得她的好,她能陪你同甘,也愿意陪你吃苦,你也不要辜负她。”张尚书怎么瞧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对儿媳的怨言,但到了这个时候,张尚书除了努力撮合他们夫妻,张尚书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