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若晓得大爷的腿又疼了,定不会让大爷这会儿过去。”管家也恭恭敬敬地说着,二人敷衍过了,管家也就看着婉宁往书房那边去。
管家不由轻叹一声,亲父子又如何,这会儿遇到大事,也是各人念着各人的事儿。
婉宁已经走进书房,见张青竹在写信,婉宁把药膏放下,洗了手就拿着药膏走到张青竹身边,给他挽起腿上着药膏。
张青竹感到腿上传来清凉,再也不像原先那样密密麻麻地痒,张青竹也就舒了口气,对婉宁道:“还是你惦记着我的腿。”
“今晚公公心急火燎地来寻你,你没有去,公公定会认为是你在拿乔。”婉宁给丈夫敷好药膏,轻声说着。
“就算我去,也无济于事。”张青竹说着就摇头:“陈良娣,倒是个聪明人,顺势而为。”
“若不聪明,在陈家那种地方,哪里能活到长大那天。”婉宁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听说过的陈家后院的事儿,婉宁也就摇头。女子想要丈夫一心一意,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但也没有拿别人的命不当命,甚至,不敢对陈老爷说什么,却对那些被宠爱过的妾室,孩子们下手。
“那可不一定,你看二弟妹,就活到这么大了。”张青竹开个玩笑,婉宁啐他一口:“呸,你也晓得,她是有人护住的。”
“陈良娣也有人护着。”张青竹扫了眼桌上放着的东西,陈家的那些事儿,虽然京中都有些传闻,但那些传闻,并没有坐实,而现在,传闻坐实了。
等到天子的嘉奖出来,那揭开的,就是陈家不为人知的面目。
“陈老爷胆子也真大。”张青竹摇了摇头,把脑中那些念头摇掉,竟然想把陈良娣送进东宫,博一个荣华富贵的念头。
而这一切,都握在另外一些人手中,陈良娣的聪明,就在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为生母复仇的心胜过一切,这样的人,是最好用的棋子,是能为天子所用,铲掉一些会阻碍新帝上位的。
张青竹看着窗边的棋盘,上面还放着些棋子,婉宁顺着张青竹的眼看过去,已经笑着道:“你想下棋了。”
“不,我以后,再也不下棋了。”张青竹这句话让婉宁看向他,接着张青竹就轻声道:“身入棋局,还何必去想下棋的事儿。”
天地之间,仿佛有张巨大的棋局,谁是执棋人,谁又是棋子,或许,有人认为自己是执棋人,其实,终究只是棋子。
天恩难违,天子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张青竹敲了敲棋盘,让婉宁把棋盘收起来,天家父子,终究也是父子而非其他,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争执,会卷入更多的人。
婉宁看着张青竹的举动,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张青竹心头的那把火,已经燃起来了,而婉宁,只能跟随丈夫,他好,婉宁就好,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