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手上的砚台终于摔了出去,却没有砸在张青竹额头上,而是砸在他旁边地上。那砚台在地上跳了跳,接着就摔在那里。
张青竹倔强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尚书用手捂住脸,怎么会这样,这个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父亲!”张玉竹趁这个时候,才喊了张尚书一声,张尚书的声音哽咽:“怎会如此,兄弟之间互相提携,难道不……”张尚书的话,在看到张青竹的眼神之后,消失无踪。
“来人!”张青竹喊了一声,外头候着的小厮走了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张青竹,小厮愣了一下,张青竹对小厮道:“你去拿竹椅来,我要回去了。”
小厮看向张尚书,一时不不晓得要不要接受张青竹的命令,而张玉竹已经对小厮道:“你先出去,等等再进来。”
“让他走,我倒要看看,没有了竹椅,没有了扶持,他能怎么离开。”张尚书把手放下,高声说着。
小厮就算再蠢,这会儿也听出来这个他是谁了,于是小厮忙来到张青竹身边,轻声道:“大爷,您看,您不如先出去,等老爷消了气再说。”
张青竹扶着小厮的手站起身,没有竹椅,没有拐杖,张青竹只能缓慢地,扶着墙壁往外走。看着张青竹如此倔强,张尚书恨不得追上去,往他面上打上几耳光,但张尚书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张青竹的背影。
张玉竹一直站在张尚书身边,时刻注意张尚书的神色,等张青竹出去了,张玉竹才对张尚书道:“父亲,您瞧……”
张玉竹被张尚书此刻面上神色骇了一跳,不敢再说话,张尚书看着张玉竹,语气沉痛:“你要晓得,从此之后,你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唯一的……”
张玉竹的心跳得很快,唯一的什么,张玉竹不敢问出来,但张玉竹只是低垂着头:“父亲,儿子一定,一定会很努力,努力地不辜负您。”
张尚书听到张玉竹这句保证,仿佛看到倔强的长子跌倒在地上,而他跌倒了,也没有人搀扶。那个儿子,再也不是昔日的翩翩贵公子了。张尚书闭上眼,罢了罢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儿子,肯听自己话。
张尚书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于是小厮虽跟着他出来,却不敢上前搀扶,更别说用竹椅送张青竹回上房。
这条路,张青竹曾经走过千次万次,那时候张青竹双脚踏在青石板上面,只觉得抬抬脚就到了。而现在,张青竹的双脚是没有知觉的,只能用身体拖着双腿往前走,没有了支持,很快张青竹就跌倒在地上。
小厮惊叫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张青竹,但想起张尚书的话,小厮又把手收了回去,只是站在张青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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