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们如同游动的蛇般潜入,并且熟练的翻过板车、木箱子以及栅栏等障碍物,并巧妙而又流畅的利用它们作为掩护,防止自己被他们的同胞们发现。
他们外表上铺满了树叶,让他们看起来就像移动的灌木丛,这在植被颇多的南地是个很好的“保护色”。而树叶之下,是繁琐的链甲,他们轻盈而又坚硬,在不影响行动的同时为他们提供有力的护甲防御。
他们要杀人了,或是被杀,而且是和同胞们,说实话,叶空真的一直不太相信他们,只不过夏宏信誓旦旦的劝慰他—人们会为了黄金互相格杀,就像狗们会为了肉块而互相撕咬,毫无对同类的怜悯,这就是世道。
“妈的,人比想象的多。”叶空从木箱子后探出头来。
“只要我们探出头去...”夏语嫣说道,她真想吐口唾沫,但宫廷的礼仪习惯告诉她不能像粗俗的老爷们一样,“杀了几个发懵的倒霉蛋之后,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就会把我们射成筛子...”
“他们已经比最开始少一些了。”叶空补充道,“夏宏分三路,另两路压迫其他两关,让荔合关分走了不少人支援。等夏宏的进攻号响起,辛木人就会忙着正面战场,这个时候我们再奇袭他们后方。”
“希望弟兄们别死太多。”
夏语嫣祈祷道,然后看向身后隐藏起来的几百山民。
“他们也一样...”
叶空深吸一口气——为接下来的死亡盛宴。
一个经历过死亡(他就是这么穿越来的)的人,为何还会恐惧死亡呢?何况他是个特种兵指挥官,在人们眼里铁血潇洒,以一当千。
但特种兵也是人,他怕,但不是害怕死亡带来的苦痛。而是害怕死亡带来的失去,他已经在第一次死亡后永远失去了他在现代世界的亲人与朋友,再也不想失去新获得的亲人与朋友了——以往的任何战斗,他都会有这种心理,这次也不例外,但责任感与使命感总是会很快掩盖他的恐惧,让他在杀戮中沉着而又“狂热”。
荔合关外,夏军列阵于他辛木人的射程范围内,在战线略微后侧的中央,夏宏盘腿坐在椅子上,他的膝盖上趴着他的狼,被他强制拉到他腿上的瑟瑟发抖的狼。
“要开始了。”
夏宏望了望天色,半笑的喃喃道。
“他们应该到位了。”
言罢,夏宏站起身来,他的狼应声而起,然后乖巧而又怂巴巴的跟随他的主人,一位身着铁环甲的将领见夏宏起身,便赶忙迎过去,单膝跪地以寻求他的命令,“殿下,要进攻了吗?”
“是,给本皇子备马。”
“是!”
很快,夏宏的战马被拖拽了过来,没错,不是牵而是拖拽,三个卒子咬牙切齿,用尽全力才把这匹兽给拽了过来,它不像是马,更像是一匹战兽,它的马蹄重如铁锤,背与腹的肌肉膨大,发出嘶鸣时鼻息冒出两串冲气,有如食肉动物的低吼。
这是夏宏的坐骑,吃着各种动物的血肉拌草料而生的怪物。
士卒们不敢防手,怕一放手,这恐怖的家伙就会用铁蹄踩碎他们。但当夏宏走过去将手放到它的马嘴上时,这怪物竟瞬间无了兽性,乖巧的用它血红的舌头舔舐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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