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世才知道,她是赵氏偷来的孩子。
原本的孽缘羁绊和痛恨全然消失,余下只有无限的恨意。
当天晚上,云禾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都没睡意,索性点了灯,拿了书继续看着,直到三更天了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升起老高了。
云禾撩开门帘,唤初菊进来:“几时了?大夫人她们是不是都来过了?”
“嗯,大夫人见你睡得沉,就让奴婢别打扰,她与嬷嬷们议事去了。”初菊端来了铜盆后,又想起什么:“对了,大小姐来了,在外厅等着,已经来了小半个时辰了。”
“赵云舒?”云禾莫名地厌恶:“她来做什么?她还不赶着去给她母亲处理丧事?”
初菊撇嘴:“奴婢劝了,可大小姐说她要等你一块去,说你虽然是捡来的,可也是赵家养大的,凭什么事不关己。”
云禾面色不悦,洗漱之后,慢悠悠用了早膳,才去了外厅。
这边的赵云舒早等得心急如焚,连茶都喝了几盏了,一见她出来,马上起身质问:“你倒是不紧不慢的啊,想拖到不用去赵家吗?你做梦!”
“你死死等着,是不敢面对赵崇渊么?”云禾笑了笑。
赵云舒反驳起来:“我怎会不敢,我毕竟是赵家的女儿。”
“是啊,你是赵家的女儿,但我不是。”云禾指着大门的方向:“你请便。”
赵云舒气得跺脚:“可唇寒齿亡,母亲死得冤屈,她是被庄子那些贱婢害死的,你就不去看看?”
“她害过我,我有何有看?”
赵云舒咬着下唇,好一会儿后,终于坦白了来意:“母亲留下了许多庄子铺子和银两,我们若是不回,父亲定会全给了两个弟弟。我叫你去,也是为了好。”
“你是怕自己势单力薄,所以把我拖上?”云禾觉得好笑:“你不是跋扈厉害惯了么,连要来的本事都没有么?”
赵云舒沉默了一会儿,承认了:“父亲他,并不会听我的话。”
“你以前任性,都是仗着赵氏的宠爱,她虽然对我刻薄,但对你却一贯呵护,于情于理,你都该回。至于那些财产,我劝你不要再想了。你一个嫁出去的庶女,凭什么去和他们争?”
“不争怎么知道……”
“好话说尽,你自便吧,我家中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云禾唤起江嬷嬷来:“送赵大小姐出去。”
江嬷嬷走过去:“大小姐请吧。”
赵云舒气得跺了跺脚,只能恨恨地离开了。
后来听闻她去了赵家闹了一通,但却被赵崇渊骂了一通后撵出了家门。
江嬷嬷听后直摇头:“大小姐这又是何苦?尽争着不属于她的东西。”
“呵呵,若是赵氏还活着,只怕还会怜悯给她一些,赵云舒啊,负了唯一一个对她有几分善意的人。”
几天后,赵氏下葬了,纵是有老家的亲戚干涉,但也只是薄葬,无论是寿衣棺材还是仪式,都只是小门小户的标准。
在赵崇渊看来,没有草席一裹扔去乱坟岗,已经是不错了。
赵崇渊见云禾一直不来,按捺不住了,终于有一天,自命清高的他还是亲自来了趟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