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他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右下角“建议一个月后复查”几个字令他莫名心烦。
摸出支烟点燃,吸到一半就被他扔到地上。
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个号码拨出。
正讲着,季天的电话打来,他点了拒接。
结束通话,回拨给季天。
“先生,太太昨天的包裹信息已经查到。与前两年一样,都是从荔城转寄到海城,又从海城寄到江城,真实的寄件人——”季天愣了愣,“还是姓周。”
“知道了。”
宋津南挂了电话,眸底仅有的温度弥散在冷风中。
为了陪宋津南母亲的朋友,乔晚昨晚把去医院复查的半天假改成了两天,上楼后第一时间在电视台内网上销了下午和明天的假。
入职以来,她对工作认真得近乎苛刻。
主播的工作时间不固定,台里对他们的考核也十分宽松,只要完成份内工作和广告绩效,考勤卡都不用打。
乔晚不同。
在江城举目无亲,只有姜早一个朋友,宋津南又依靠不上,只能把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好在付出得到了回报,短短两年,她就从一名普通外景主持晋身为电视台一线主播。
每天加不完的班,别说请假,就连例行休息日都当做工作日来用。
以至于昨天打电话延长假期时,刘台长无比凝重地问她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换了套舒服的家居服,翻了下冰箱找出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叶子,和面条一起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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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锅后又淋上两大勺橄榄油。
李主任的话言犹在耳,在结节的最终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她不准备再亏待自己了。
当然,不光是胃,还有感情。
以前几乎不会碰的碳水,她要吃。
早就戒掉的炸鸡和奶茶,她也要吃。
那个一天把她气得24小时心口疼的男人,任他在外面作天作地,她不会再劳心费神了。
宋津南进门,看到乔晚正挑着面条往嘴里送。
“不再为上镜好看减肥了,在医院受了刺激?”
她不紧不慢吃着,完全是没听到的节奏。
“我看了检查单,结节只有二点五,有什么好紧张的。”宋津南说着把捡到的那张纸放到饭桌,“从医院到现在你一直板着脸,故意和我怄气么。”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乔晚给噎住了,放下筷子,“我没有与你怄气,只是不想说话。”
江蔚书额头有伤,他就要带去京城找权威的专家。
她呢?
结节都长了,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帮着联系更好的医院就算了,还挑衅找茬!
听到她开口,宋津南紧绷的面色有些缓和,“医生怎么说?”
“检查单上都写着,你已经看过了。”她很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但还是带了明显的不满。
“我问的是医生怎么说,不是检查单。”宋津南忽然扣住她手腕,薄唇弯出抹嘲讽,“你是我的法定妻子,到底有没有恶疾,我这个做丈夫的有知情权。”
她的手被箍得生疼,凝着眉怼道,“天底下哪有丈夫这样关心妻子的!”
“关心?”宋津南冷冷笑了声,“我对你没有关心,你有人关心,自然也不稀罕我的关心。我是个商人,凡事都会趋利避害。”
她刻意摒弃掉的负面情绪瞬间上头,“宋先生想怎么趋利避害?”
“马上收拾下跟我去京城做个全面检查,如果真有罹患恶疾的风险——”宋津南眸底翻涌,藏着别人窥不到的心思。
“就,解除婚姻关系。”
每一个字就像一把看不到的刀子,狠狠凌迟在乔晚的心尖。
刀刀见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这话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