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顾砚之如今被任命为三省总督,掌握如此重权,便悔意如潮,心如刀割。
“早知如此,当初那门亲事便不该退啊!顾家如今大权在握,顾世子又是皇上器重的重臣,而我们林家却断了这条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林敏才脸色发青,重重叹息,一瞬间老了许多。
梁晓芸坐在一旁,眼珠一转,心中另有想法,便劝道:“老爷,您别急,未必情况就如您想的那般糟。想想看,这三省中为何偏偏有清水省?顾世子分明是有心想见穗瑾,才会恳请前往清水省任职。否则清水省不过偏远之地,怎会入了他的眼?”
林敏才闻言,停下脚步,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顾世子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如此堂而皇之地向皇上讨封。他怎会因儿女私情而不顾大局?何况,皇上会为他的私心作出如此重大的任命?简直荒唐!”
梁晓芸微微一怔,却仍不死心,低声嘟囔道:“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真无意,何必千里迢迢去清水省?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林敏才眉头深锁,冷冷道:“蹊跷与否,已不在我们掌控之内了。”
不仅林家因顾砚之的调任而掀起波澜,宁家也得到了消息。
宁真侯与宁舅母坐在书房中,神色中透出几分深思。
宁舅母一旁看着丈夫凝重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说,这顾世子来清水省上任,真的是因公务需要,还是另有所图?”
宁真侯冷笑一声,淡淡道:“你我都不是不明白人,这顾砚之的心思还不简单?他当初明知穗瑾一心相随,却因退婚而让她受尽苦楚,如今才想来追随?恐怕已是悔之晚矣。”
宁舅母轻轻叹息一声,眉目间浮现几分怜惜之色:“穗瑾这孩子心地柔软,又有几分执拗。若顾世子真心悔改,穗瑾未必不会动摇。”
“但正因如此,我们更该护她一护,绝不能让她轻易受人摆布。顾世子这次来,断不能让他轻松如愿。”
宁真侯点头道:“正是此理,顾砚之若想重新接近她,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说着,宁真侯面色沉稳,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此番回清水省,既然他愿意低头,我们便好好考量他的诚意,也让他为当初的决绝付出代价。”
宁舅母听罢,点了点头,目光中亦带几分冷静:“他若真心为穗瑾好,便该承担起他自己造成的后果。这样吧,咱们回清水省这一趟,也有必要当面试探一番,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几分真。”
宁真侯微微颔首,决定立刻安排此行。
他取出吏部的请假文书,边写边对宁舅母道:“这次我们一走半月,家中几个孩子就暂且交给管家照顾,令他们不要多问,待我们返回再做安排。”
不久后,宁真侯将请假文书呈上吏部,随即便带着宁舅母动身,快马加鞭朝清水省而去。
清水省。
宁府的花园里,林穗瑾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微微闭目,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这时,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来,还未等她睁眼,便听到武瑞秀清脆的声音喊道:“姐姐,我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