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丞浑不以为意,麻利地点起了通道里的油灯,随着逐渐亮起的灯光照耀,通道深处露出了一个半圆形的铁栅栏,里面有一位老年书生模样的男子正被惊醒,撑起身子,眯着眼努力望了过来。
李独霜迈步走了过去,回首一看,则见狱丞知机地守在了闸门那里,目不斜视。
“狱丞大人,恳请给小老儿多点两盏油灯,狱中难熬,唯看书打发时间,多谢多谢。”老年书生左手攥着一本书,右手扶着铁栅栏,在朦胧的视野中对着眼前之人恳求道。
狱丞闻言扭头喊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大理寺少卿李独霜李大人,有甚需求可与他直言。”
老年书生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整理了下仪容,以儒家礼节施礼一番,正色道:“可是平盗匪,定商税的原河州通判李大人当面?”
李独霜不意眼前老朽竟知道自己,还知晓自己过往事迹,遂点了点头,知晓眼前之人乃是早年进士,遂以科场规矩称呼:“晚辈陋名,竟劳前辈挂碍,敢问从何知晓?”
老年书生哈哈一笑,振衣起身,慨然道:“贤弟在河州团结威远军以及武林人士踏平险关平定强匪,又排除万难重定商税,使得河州好生兴旺,过往的商人与百姓赞不绝口,贤弟的贤名都传到了岳州来啦。”
说到这里,却有些赧然一笑,摆了摆手:
“吾虽是科场前辈,但为官多年,所做之事与贤弟相比,真是萤火比之明月,不足挂齿。”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又抬首望顶,喃喃自语:“真真是虚度了年华,痴长了年岁啊。”
老年书生此时终于有了一些主政一方的知州气度。
李独霜微微一笑,干脆席地而坐,语带诚恳地说道:“不瞒前辈,我是在阅览卷宗时看到了前辈的案子,被其中颇为离奇的故事吸引,所以今日造访,还望勿怪。”
老年书生的表情一滞,直勾勾地盯着李独霜的眼睛,肃然说道:“可是为了长生之秘?”
李独霜思虑了片刻,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老年书生勃然作色,拂袖转身,冷冷说道:.
“少卿大人,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