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卢枫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对他登基有功,甚至可以说,当初若是没有卢枫,他不会如此顺利登基,或许,直到现在,还不过只是个不得宠地皇子罢了。
所以,如果卢枫真的开口,他不知自己会如何?
他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胸口闷闷的。
一腔怒火在四肢百骸游走,把他烧的愤怒又憋闷。
卢枫也罢,纵然他是帝王,也是从心里倾佩他的。
可是沈阔,他凭什么曾得到她的芳心?
得到了,又弃如敝履!
现在还冠冕堂皇的摆出被设计操纵,要重新得到她的芳心!
这段日子,他每每听到沈阔为了把她重新娶回去,做的那些事,就又气又怒。
所以,即便是知道是木婉云和沈兴合谋做陷阱,却还是让沈兴把沈阔关了大半个月。
每每想起木婉云对浪子回头的沈阔弃如敝履,还设下巧计把他送进大狱,让所有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就比如现在,他不由自主的嘴角又开始上扬。
三宝随侍左右,见一路上都脸色晦暗的以内,此时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心里也明镜似的,这是又想起木大小姐了。
他从小跟在谢君墨身边,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
从心里求你,他是希望木小姐入宫的。
可也知道,木小姐身份低微,且和离身份,是不可能的。
何况如今朝局看着虽稳,可是暗地里仍是暗潮涌动,如今,更是需要册封后宫,开稳固前朝。
虽然谢君墨登基之后,用雷霆手段,震慑住可那些怀有二心的朝臣,可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且底蕴丰厚,若是不能进一步加深关系,那陛下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稳还是两说。
就比如现在,陛下有心做的事情,分明是利国利民,可是想实行下去,能不能实行的好,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可以杀鸡儆猴,可是那些大家族手里却是无数看似不起眼,可是加在一起却不容小觑的实力。
思及此,三宝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而另外一边。
木婉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留守看府的人禀报,说是卢大人来了。
她当即便加快脚步去了前厅。
卢枫正跟寻着猫咪闯进前厅地辉儿玩耍地正嗨。
已经会简单说些字音的辉儿,还一脸懵懂地看着卢枫,糯糯问,“爹爹?”
木婉云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忙快步跑过去,一把把辉儿抱起来,又含笑对卢枫解释,“卢大人别见怪,小孩子正学话,不知谁教他的,见穿着官服地都喊爹爹?”
“阿娘,他是爹爹?!”
辉儿看到木婉云,立即撒娇扑进木婉云怀里,又回过头,指着卢枫,小小的模样,像是在问,又像是笃定,眼里带着浓浓的期盼。
木婉云心里有些发酸。
辉儿已经不止一次问她爹爹?
可她却一直没想好怎么回答,只是说爹爹去远方做生意了。
之前去铺子里的时候,有个七品小官家的女儿耀武扬威,不把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当人,话里话外都瞧不起商贾,后来还说辉儿也是贱商之子,后来辉儿就逢人便说,自己以后做大官,保护娘亲,小小的孩子,说话还不利索,甚至磕磕绊绊,却很努力的,重复着,再后来,就开始加上爹爹,逢人便说,爹爹,大官,有人会意,大概就是说,他爹爹是大官的意思。
府里人就开始逗弄辉儿,说他爹爹是大官,辉儿听的多了,就以为自己的爹爹真的是大官了,后来不知谁跟他说的大官穿什么衣服,辉儿便每次碰到哀叹官服地人品,都会瞪大一双无辜又期盼的眼睛,糯糯怯怯的去问人家,是不是他的爹爹。
可是他问了好多人,都说不是。
之前,沈兴带着人来府上,也被辉儿挨个问了一遍。
沈兴当时一脸的尴尬,努力揪着自己的胡须,尽量和蔼,“小娃娃,老夫都多大年纪了,都能做你祖父了,再说,你这么好看,跟年画上的玉娃娃似的,哪里是我这磕碜样能生出来的…”
其他几个穿官服的也急忙摆手,纷纷表示他们可不好高攀。
辉儿见没有一个是他的爹爹,委屈的当即哭出来了。
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欺负小孩子。
沈兴一个头两个大,赶紧瞪眼让手下去哄,可他这群手下,逼供还成,哪里会?
最后还是沈兴亲自上手,一边拍着辉儿的后背轻哄,一边蒙骗,“小娃娃,你当然有爹爹了,你看你阿娘长的跟仙女似的,你有这么好看,你爹爹那肯定是又年轻又…”
“我爹爹也是很大很大的官儿吗?”
辉儿在沈兴的诱哄下逐渐平复下来,瞪大一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亮晶晶的看向沈兴。
沈兴打了个咯噔,心里叫苦,怎么回答,谁知道木大小姐能不能进宫,还有,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眼看着,她再不说话,小娃娃又要哭,这不知道得罪还以为他欺负小奶娃,于是只能含泪点头。
打那以后,辉儿便开始问又年轻又英俊还穿着官服的男子,是不是他的爹爹?
若是对方吃席,辉儿甚至能欣喜的喊爹。
想着,木婉云无奈的摇头,正要告诉辉儿,这不是爹爹,就听到卢枫来喽,“是啊,辉儿,我是辉儿地爹爹。”
一瞬间,木婉云只觉得头脑一阵嗡鸣。
躲在暗处的锦衣卫,也吓得险些从房梁上掉下来。
刚走到厅外的谢君墨,也瞬时阴沉着脸,依稀可听到拳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吓得一旁的三宝,抖双腿发软,一脸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