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人一句,很快,沈阔竟然从跟柳如霜同流合污一丘之貉背唾弃的队长,摇身一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可怜人。
更有甚者,竟然觉得,既然是误会,那木小姐应该再给沈阔一次机会。
“呸,恶不恶心,这些人,怎么听风就是雨…”
红玉气的攥紧双拳,作势,就要下马车,怒斥这些人。
却被木婉云拦住。
红玉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忍不住急了,“小姐,你可别…”
“小姐只有论断。“
绿俏看着自家小姐自始至终,都淡定从容,便知道小姐是有法子的,急忙劝住红玉。
木婉云挑开车帘一角,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时隔半年,沈阔似乎还是那副样子。
如今,柳如霜人人喊打,身为枕边人,沈阔自然不能幸免。
如今,他故意拦下她的命马车,大张旗鼓的说他也是呗蛊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甚至还牵扯起他们的旧事,再给他自己立个痴情的人设,那大家伙还不追捧?
毕竟,没有什么比浪子回头,破镜成圆,很让人津津乐道了。
而显然,沈阔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没有等到木婉云出声,沈阔也不恼怒。
他一边继续表达自己如何痛心疾首,一边回忆往昔。
“云儿,我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可是我没忘记,当初,在大街上,我得胜归来,骑在高头大马上,两街都是欢迎的百姓,还有不少闺中小姐朝我丢荷包帕子,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你,你当时一袭紫色衣裙,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当时我就想,若是能有幸得此女青睐,该多好啊…”
木婉云面色发白,她怎么都没想到,沈阔竟然会重提这件事,可她不会认为,沈阔是真的对她有什么感情,只觉得他心思歹毒。
木婉云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他。
沈阔却对木婉云的恼火和反感一无所知,继续追忆往昔。
“后来,你站出来了,你是那样的勇敢,勇敢的,我自愧不如,后来…”
“够了!”
木婉云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而她一出现,沈阔更是直接拨开人群,径自走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副欣喜又愧疚的样子,“云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木婉云只觉得犹如生吞了一只苍蝇,恶心的五脏六肺都开始翻滚,目光更是凉寒的让人胆寒。
可沈阔却像是浑然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道,“当初你就是这样的一身紫色…“
“够了,沈阔!”
木婉云没心情看他继续表演,硬生生打断他。
“我知道,我之前因为中了蛊,被柳氏挑唆做了很多让你伤心事,伤了你的心,云儿,我不求你原谅,我…”
“沈阔,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想跟柳如霜撇清关系,不被她牵累,大可以直接说,如此拙劣手段,你可真让我不齿…”
木婉云直白的话,让沈阔原本深情不渝的脸怔愣了一瞬,可很快,他就是恢复如初,更是一副你不信我不怪你的样子,痛心疾首愧疚不安的看着木婉云,“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会让你相信的…”
说着,沈阔一步一回头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下,仿若一个被辜负的痴情人,缓缓离开。
木婉云错愕。
她想过很多种,沈阔可能的反应,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样离开了。
而随着他如此模样离开,却更让原本还想继续对他有所怀疑的人们,更加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间,沈阔竟然从柳如霜一样的罪人,变成了,也被柳如霜连累的可怜人。
加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沈阔每天坚持,赤膊上身,背着荆条跪在槐园门口负荆请罪,表达痴心,一时间,大家竟然逐渐相信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甚至还有人聚集在槐园门口,一起帮沈阔齐声呐喊,“木小姐,不,沈夫人,你就出来见一下沈将军吧,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沈将军也是无辜的…“
“是啊,沈将军可是男人啊,男子膝下有黄金,沈将军可是咱们天朝战神,你就原谅他吧…“
听着众人惊扰帮沈阔说话,槐园里的人们,尤其是一直跟着木婉云的那些人,又气又怒,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甚至还有人主动找到去木婉云手里的铺子,要求掌柜伙计一起劝一劝木婉云。
如此闹了一段,要见木婉云根本置之不理,不仅沈阔,甚至放出跟着沈阔一起从南南疆回来的将士,也忍不住一起出现在槐园。
甚至还有那几个大嗓门,每天都在规劝。
“夫人,将军真的知错了,你就别怪将军了,再说,女子终归是眼嫁人的,你已经嫁过一次,想二嫁也不容易,去哪儿找将军这般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啊?!”
“就是,夫人,咱们兄弟可等着喝你跟将军的喜酒呢…”
要见槐园始终大门紧闭,几个喝高了的副将,还要仗着酒劲撞开门,要强行帮木婉云和沈阔重新拜堂成亲。
用他们的话说,女人,只要成了你的人,就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