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是木婉云亲自押送来的,还是迟疑了。
上次见木婉云,还是木家人威逼她出面救木尘。
短短几个多月过去,时移世易。
木家竟然隐隐复起之势。
只是木婉云跟木家…
想着,沈大人顿时拉下脸,一脸不耐烦的正要让人把她打发走。
可等人接了令,正要离开,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喊住,“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本就没走远,闻言,立即转身,做出躬身聆听状。
“你刚才说都是差不多时间,去木婉云名下铺子闹事的?”
那人点头,想了想,又道,“其实大家都看的明白,这多半是有人故意的,只是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那些人就被驱赶走了…”
沈大人能在京兆府做官,自然是人精,何况,上次之后,他对木家人的事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再稍加思索,便明白,这是木家人故意施压,想让木婉云知道,她如今已经没有靠山了,只能乖乖回木家。
虽然沈大人也有些不齿,可是也觉得木家此举也不是没道理。
如此想着,他又下定决心,冲着手下摆手。
摆手觉得莫名其妙,可也不敢多言,躬身行礼过后,正要离开,结果,刚转身,又被喊住。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恭敬态度不变,可耐不住心里还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沈大人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沉思起来,他原本是的二皇子一派的,虽然不是股肱,可是也算是比较拔尖的几个,当日新帝杀人立威,血溅大殿,他都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可没想到,最后他不仅没事,还仍旧坐在这京兆府里办案。
这让他着实惶恐了一阵。
他可不觉得自己不可或缺。
总觉得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另外,还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卢枫。
这位先帝时候的重臣,也是先帝的爪牙。
按理说,当日新帝弑杀的时候,他可是唯一出言顶撞的,可他竟然也没事。
这让他心里更觉得奇怪。
毕竟,当时,只顾着害怕了,也没仔细琢磨,如今回想,那日卢枫说的话,似乎只是劝阻新帝杀戮过重。
而新帝本来眼都杀红了,听了卢枫的话,竟然还真的改了主意。
他抬手猛地拍了一下已经秃了一半的头,莫非,卢枫该不会也是新帝的人吧?
可是通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又觉得似乎不是。
可是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话错觉,他甚至觉得新帝对他还挺和善的,对了,新帝还提过一句,“沈大人该感激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后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把他这些年做的事情,仔细翻阅了一遍,可是却不得章法。
可刚才,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上次,他帮木婉云,不,木小姐的事情?
像是抓住了什么,他脑子里飞快的运转,自己一个二皇子的忠实狗腿,在新帝登基后,不仅没有成为刀下魂,还得到重用,他可不觉得是自己差事办的好,京兆府尹这个位置非他不可。
诸多事情加在一起,沈大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新帝早就有了意中人?
而这意中人,不是别人,正是…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木婉云那张国泰民安的富贵脸。
不得不说,这多一分近妖,少一分又不够庄重的脸,还有那通身的气度,可真是跟新帝般配。
只可惜,是个和离妇。
可转念一想,不起眼的,都做皇帝了,他再看上个和离的,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还想起一件事,当初这位木小姐去寺庙上香,遇到刺客,好像还是新帝救的。
沈大人越想越激情澎湃,再也按耐不住,顾不上解释,直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心里还忍不住奚落一番,木家,还真是一门心思往寻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可真是把到手的都会,拱手让人啊!
还想着踩人家上位,又赚名声又赚吆喝,这算盘珠子,都崩自己脸上了
不过,他正好捡了这天上掉的大馅饼,正好在新帝那里好好的表现表现。
京兆府尹,他做了好多年,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往上升一升!
今日,可以说,是试探,也是自己能不能摆脱被秋后算账的一次机会。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新帝可不是真的宽宏大度,而是如今,朝中人员不足,才暂时留着他们的狗头。
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的重开科举,还生生提了一年。
不就是要早点选拔人才,取代他们?!
想着,沈大人心里一紧,两条老寒腿,迈的更快了,只是,跑的太快,官帽都歪了,他赶紧扶着廊柱整理了一番,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