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月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忍不住又端起茶杯多喝了几口。
的确是上好的毛尖,就算她如今贵为三皇子妃,想喝上如此好的毛尖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挑,欺身凑向木婉云,一边打量她,一边道,“听说你跟负责茶叶进贡的茶商是义兄义妹的关系,难怪你一个和离的妇人,还能过的如此奢靡,早知道…”
宋曦月后面的话一顿,似乎是觉得不妥,看了一眼木婉云又改口,“若是和离后都能过的跟你一般,我倒是觉得也不错。”
她后面那句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而且事关皇家,一般人,就算听到了,也只会装作听不见。
女妖做却挑眉看了她一眼,想到上一世她看到她过的那些孤寂的日子,忍不住道,“你若和离,缺银钱,我可以借给你。”
“本妃用得着你借,本妃的嫁妆不知道多少多丰厚…“
宋曦月张口就来,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顿时羞恼道,“木婉云,你过的不幸,被和离了,可别就觉得全天下没有好男人了…”
说到这儿,她又扫了一眼木婉云,有些同情,又有些无奈,“不过你如今名声太差,而且你还是和离的身份,想着高嫁可是不好找。”
闻言,木婉云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谁说我还要嫁人?我好不容量脱离狼窝,做甚又让自己进虎穴?你不是也说了,我有钱,难不成是嫌自己钱太多了,花不完,非给自己找个男人惦记嫁妆,帮他们养妾室外室,还要给那些尖酸刻薄的婆母立规矩?!”
听她这么说,宋曦月立即就想到了自己那尖酸刻薄的婆母容贵妃,她还是住在宫里,自己都要隔三差五进宫,抄写佛经,伺候她,侍疾,每次从宫里离开,她都觉得像是受了一场刑。
可偏偏还不能有一点怨言。
还有想起三皇子府那些侧妃侍妾通房,虽然不至于用她的嫁妆养,可每每想起来,心头仍是憋闷的很。
还有沈阔惦记木婉云嫁妆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她原本还担心木婉云犯花痴,会把自己的嫁妆双手奉上,不知道为她操了多少心,还好她自己看清了,没犯傻。
想着,她又拉着圈背椅往木婉云身边靠了靠,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瞧不上那沈阔了?”
毕竟她以前为沈阔做了不少事情,说是闹得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虽然她一直不太理解木婉云为什么会做那样蠢的事情,还把自己的名声弄的那么差。
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人那个机智灵敏的云姐姐。
可她出身宋家,宋家可是百年世族,家大业大,她有很多族姐,还有姑姑,光她们族里就有不少为爱痴狂的女子。
她有个表姑姑就放着侯爵公子不嫁,非要嫁给穷书生,还有坚毅的,未婚夫婿就战死沙场的,那坚毅的女子宁肯抱着牌位,终身不嫁。
总之,古往今来,太多痴心女子。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木婉云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我什么时候瞧上过他?我眼睛又不瞎!”
木婉云说这话半点不心虚,要说傻她傻过,可她现在明白自己对沈阔算不上喜欢,最多是被算计的,她一直喜欢的都是那个虚假的,被装饰出来的假人。
而上一世更多的也是嫁人之后以夫为天,必须得到的执拗。
而沈阔那个人,她只是厌恶。
看的越清楚,厌恶越深。
宋曦月怔愣,想找出她说谎的证据,可她眼里的嫌恶那么明显,她还是恍惚了。
木婉云看她样子,没想太纠结这个话题,想起她上次醉酒抱着她说不如一起和离的话,忍不住也朝她凑近,勾了勾手指,“三皇子妃莫非也想和离?若是怕丞相府不要你,无妨,本姑娘不缺银钱,你来,我养你!”
“你,你说什么,你大胆!”
宋曦月一怔,随即惊呼,还所有看了一眼,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没带侍女和嬷嬷,才放下心来。
可她还是觉得木婉云实在是太大胆了。
竟然敢教唆她和离?
可想到每天过的那日子,她倒是觉得的和离也不错。
可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这场婚姻牵扯太多利益,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宋家不会让她和离,皇室婚姻牵扯太多,她若要和离,那对皇室而言是奇耻大辱。
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看来皇子妃是舍不得三皇子,唉,本姑娘还以为三皇子妃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
“别胡说,本皇子妃就是来看看你这个如今你这个如今名声臭大街的和离妇,过的怎么样?!”
“那皇子妃觉得呢?!”
“也就马马虎虎。”
宋曦月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为何,总觉得云姐姐如今似乎不那么讨厌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没有那个烦人的崔瑶缠着云姐姐?
她就知道云姐姐原来不喜欢她,都是崔瑶从中作梗!
还好云姐姐眼睛不瞎了,早早看清楚了那些贱人小人的真面目。
想到这,她其实是有些心疼云姐姐的。
眼瞎遇到渣男被辜负也就罢了,还被家人造谣。
她那丞相爹说的没错,木太傅果然就是道貌岸然之辈,越是表面一本正经,内里越是污糟不堪。
可她那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院子妾室通房,还逼她嫁给花名在外的二皇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