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云声音又染了一丝哭腔,听上去哀婉动听,“我就说沈将军乃我朝战神,战功赫赫,岂是不懂礼数之人,你们定然是怕我知道实情伤心难过,才故意瞒着我的,是不是?!“
木婉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
就连一向淡定从容的管家,都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朝衙司众多,每一个都是忠君爱国,就算真的匪寇肆虐,又怎么会没人替陛下分忧,岂会让沈将军当着新婚妻子和满堂宾客不管不顾,非要选在今日去剿匪…原来竟然是沈将军遭遇不测,命不久矣…”
此话一出,堂内一时寂静无声。
管家瞠目结舌,半晌才突然明白过来,一张脸震惊愤怒交融,最后化为一声厉喝,“夫人,您胡说什么,为何要诅咒我家将军?!”
“诅咒?管家?这话严重了吧?”
木婉云拔高声音,声音虽然仍凄厉,却也多了几丝怒气和严厉。
管家明白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逾矩,强压着行了礼,放软声音,“夫人恕罪,小的一时情急,不是故意冒犯夫人,实在是听到夫人进门第一天就诅咒未来夫君,实在是有些震惊。”
“沈管家?若不是夫君遭遇不测,为何要让我抱着公鸡拜堂?众所周知,只有男子遭遇不测病重冲喜,女子才会如此,若不是沈将军病的起不来,又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木婉云一字一顿,声音凄厉无比,泛红的眼尾惹人怜惜,眼眶里泪水涌动,却倔犟的不掉下来,看的周围宾客,纷纷心疼不已,看沈管家的眼神也充满鄙夷。
甚至有人不忿发声,“就是,若不是沈将军下不来床,怎么要如此,难道是故意羞辱太傅嫡女,还是对陛下赐婚不满?”
闻言,堂内气氛更是诡异低迷。
木婉云暗暗用眼角轻扫了一眼这仗义执言说好话的男子,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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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普通装扮,可活了一世的木婉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齐景瑞瞥见木婉云的目光,眼尾一挑,摇着折扇,轻轻点头。
木婉云心里一惊,急忙收回视线,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沈家这位一手遮天的管家身上。
沈管家脸色涨红,吞吞吐吐,总不能说将军压根就不会回来,也是故意给木婉云下马威吧?
最后只能小声祈求木婉云,“夫人,事关将军府,夫人,莫要惹将军不快?”
“放肆!”
木婉云冷着脸,倨傲看着沈管家,“你什意思,威胁我?你一个小小的管家,都敢欺辱我,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规矩?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毕竟,沈将军最是忠君爱国,怎么可能明知陛下赐婚,还敢怠慢?!不想活了吗?!想抗旨不遵?!”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饶是沈管家心态再好,也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就跪了下去,心里无奈,将军,你可给老奴出了难题,却不得不跪下,声泪俱下,哀求,“夫人,这一切真的是将军的安排,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辱蒙骗夫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未来夫君,沈阔,故意让你这样做,羞辱我?为何?他这到底是为何?我木家在他心里如此不堪?堂堂先皇亲封太傅,对当今陛下有授业解惑之功,有辅佐之功的太傅,就如此不堪,我知道,沈将军战功赫赫,前途无量,我父亲已经老迈,自然比不上将军府权势正盛,活该,我还没进门就只能如此…好,我,我一定不会让将军不快…”
木婉云声泪俱下,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默默抱起被下人抱在怀里的大公鸡,自己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
木婉云神情哀恸,眼泪决堤一般,含泪喊完,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霎时,喜堂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