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燕满回到嘉泉府。
这一次,他将马放在城门处,一路快跑到皇宫外,气喘吁吁地请守宫门的侍卫进去通报一声。
此时天色已晚,按理说皇宫落锁,不会见任何人,但燕满拿了从神灵市送过来的信件,哪怕是守着城门的守卫都不敢擅作主张,连忙叫人进去禀报。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去禀报的人走出来,请燕满进去。
燕满一路快步走到宫殿,到门口的时候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这才迈步往里走。
看清秦容逸整齐的模样时,他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陛下,这是神灵市送来的包袱。”
一旁的小太监下来,从燕满手里将东西接过去,送到秦容逸身旁。
包袱并不大,只是小小的一个,看着并不值钱,甚至这一路回来的时候,燕满一直都不敢又太大动作,生怕一不留神就将东西甩出去,到时候他再怎么被惩罚,都赔不起。
秦容逸打开包袱后,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是一封信和几张纸。
他先把纸张打开,摊开放在桌子上,一张张看过去,每看一张,他的脸上都会产生莫名的复杂情绪,直到把纸张看完,他下意识叹了一声。
燕满听着声音,立即问道:“陛下,可是神灵市有所动作?”
秦容逸点了点摊开放在一旁的信:“这是父王的画,先前我叫人送去的东西,他已经收到了,父王在画中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燕满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他这会儿虽然看不到画上的内容,但他见过小时候太子给当时还是小殿下的秦容逸所画的画,那画风,根本不像是一个太子会画出来的,反而像是普通农户人家画的画。
但人家是太子,哪怕是画的再差,旁边也不愁人吹捧,他这样的外人自然更无从置喙。
上面的秦容逸随手把斥责的画放在一旁,继续道:“父王说他在神灵市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被抓包关进笼子里,还在画中写他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能力那么做,叫我帮他美言几句。”
秦容逸说完这些,燕满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总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太对。
大逆不道、画中写的内容,还叫作为敌对的秦容逸去给他美言,也不知道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两国敌对的事,像是开玩笑的吗?
秦容逸也没有太在意秦元青的东西,看过之后,就将这些东西忽视了,转头拿起桌上剩下的信件,看清上面的落款之后,他怔了一下。
燕满看他拿起信,久久没有反应,问了一句:“这也是太上皇的信?”
如今秦容逸登基,“太子”这个称呼不好再用,他们只能改成“太上皇”,虽然这也不过是一个虚名。
“不是,是那位神使的信,”秦容逸说着,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逐一往下看,看完之后,又回头看了两遍,“神灵市用的笔,似乎并非毛笔,也不是寻常能见到的笔。”
“嗯?”燕满惊讶反问,诧异于秦容逸的关注点。
“里面的内容倒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因为父王的事,她找我要一些东西罢了,”秦容逸随意道,抬头看着燕满,“正好你如今无事可做,便顺便将这件事做了吧。”
“是,”燕满立即躬身,答应后才询问,“陛下,那位神使大人提了什么要求?”
“不过是叫我关了全部的勾栏院罢了,”秦容逸淡定道,“你需要多少人,大致估算一下再给我答复,将勾栏院全部关了之后,里面的妓子全部送去神灵市,剩下的人,先关进天牢,若有反对的,也一并抓了关进天牢。”
燕满惊愕抬头:“陛下所说小事是这个?”
“不是小事?”秦容逸看着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说完后又道,“这样的地方一早就不该存在,关了也好,这个你拿着。”
燕满抬手,接过秦容逸抛给他的东西,低头一看,立即跪了下来:“陛下,这是陛下随身的……”
“嗯,”秦容逸低头看他,“朕给你权力,若是有朝堂中人参与其中,不论对方身份如何,一个都不能放过,若是漏过一个,朕拿你是问。”
“是。”燕满立即应声,心里却大为惊骇,这一闹,不知道多少官员要被抓被换,若没有万全的策略,伤害到的将是朝廷的根基。
他知道秦容逸一早就想对朝中的某些官员动作,但绝不会是现在。
而如今,秦容逸却因为一封信将计划提早了不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