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子时假装不在意,却还是下意识看过去,原本想着不管来人是谁,他都不能露出太惊诧的神态,但当他看过去时,他完全怔在原地,完全忘记了之前想的那些。
许久之后,他才回神,找回自己的声音:“裴……裴大人……”
喊完之后,鲍子时掀起衣袍,作势要跪下。
裴风平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不必多礼,你我早已没有在朝中当官,也不必执着这般虚礼。”
鲍子时抬眸,再看向裴风平的时候,眼中满是亮光,突然,他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门口,冲着隔壁的屋子喊人:“夫人,夫人快来。”
鲍夫人才在隔壁坐下,刚担忧了片刻,就听到鲍子时激动的声音,心里立即想到了来人肯定是熟人,只是等她走到屋子里时,才发现来人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震惊。
怪不得鲍子时会用那样的语气喊她。
“裴大人,”鲍夫人笑着喊道,“裴大人,我去给您做些好菜,夫君刚还在说裴大人呢,说裴大人是之前朝中难的的好官,此次前来,必定要好好招待。”
“不必,”裴风平抬手,“鲍夫人也一起坐下吧,我们此次前来不能久留,主要是想与二位说些事,大费周章反倒不妥。”
从裴风平口中说出这样的话,鲍子时很快猜到他要说的事不简单,很快就让鲍夫人一起坐下,静静倾听裴风平说话。
两人虽曾经在同朝为官,但不仅在官位上有所差距,年龄上也足足差了一倍,鲍子时面对裴风平的时候,也完全是用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
两人刚坐下,突然屋里暗了一些。
鲍子时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这……”
“他是我刚收的学生,叫李二柱,”裴风平笑着介绍道,“这次要跟你们说的事事关重大,他站在门口把把关,以免闲杂人士闯入。”
鲍子时看了眼李二柱,又看向裴风平,认真道:“裴大人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而且已经好些年没听说裴大人收学生了。”
早年的时候,在裴风平名下的学生很多,甚至有一些目前都在朝中当官,但从某一年开始,裴风平突然不再收学生,虽然消息传开时没有明确,但之后的很多年,确实再没有裴风平收学生的消息。
鲍子时大概能理解裴风平不收学生的原因,也因此他更好奇裴风平突然又一次受学生的原因。
裴风平笑了:“他也不算是正式的学生,不过是跟着我学一些经史子集的内容罢了,他一个当兵的,也没必要学太多文人学的东西。”
这话刚落,鲍子时的眼中就闪过了震惊,他之前就看出李二柱不像是文人,可事情从裴风平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更重要的是裴风平说的是“当兵”。
“裴大人回……朝堂了?”鲍子时低声问道,声音中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收一个当兵的学生,肯定不可能随意,特别是裴风平的身份,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跟兵将接触,除非那个人现在扶着裴风平。
裴风平也知道他的猜测,没有卖关子:“鲍大人可曾经听说过‘神灵’?”
鲍子时愣了一下:“神灵?”
“鲍大人,有些话即便裴某不说,想必鲍大人也能猜到,这次过来,裴某主要是想问问鲍大人,有没有兴趣过去,”裴风平说着,看着门外的田地,“以鲍大人的能力,用在种田上实在是可惜了,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鲍子时能走到刑部侍郎的位置,绝不是蠢人,裴风平短短几句话,他就完全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神灵的消息这段时间传的愈演愈烈,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与神灵一同传来的还有临春府和广渠府的消息。
如今天下皆知临春府和广渠府被一新势力占据,传说这个势力被后有神灵在。
裴风平用“神灵”代替,他也能完全听懂,这也是他震惊的原因。
鲍子时再次失了声,甚至这次失声的时间比之前见到裴风平的时候还要来的长,他需要时间去消耗这些话中的意思,同时还需要给裴风平一个答复。
终于,鲍子时恢复了精神,看向裴风平:“裴大人为何选择‘神灵’”
裴风平微笑:“因为童谣唱的都是真的,且真实的情况比童谣上的内容还要好,裴某年纪大了,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裴某相信,天下间没有比神灵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