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对这个四子,富弼是很宠溺。只因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后,便迅速发胖起来,跟着一读书就喊头疼,久而久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弃了对儿子的教育。
想着其它儿子可以为官就好,这么多人养活一个还能让他饿着了不成。
却不想,这个四子倒也争气,长大之后竟然对经商起了兴趣,给了他一点的本钱,不仅一年时间就赚了回来,且现在还经常拿钱补贴家用。
说起来富弼还算是清廉,除了官家赏赐他的一些土地和田产之外,是很少收受什么礼物,有了富云,家中的生活条件倒是宽绰不少。
嘿嘿笑了笑的富云,看到父亲生气,也并不以为意。反正都已经是事实了,生气也改变不了。再说了,自已有病,父亲才不舍得打自已呢。
“罢了...你且你去外面等候。”对于这个无可奈何的儿子,富弼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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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富云答应了一声,这转身就走,实在难以想象,这么胖的人,怎么行动还如此的灵活。
富云这一走,书房之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好在的是苏石是座着轮椅来,倒不用考虑座位的问题。富弼便也没有客套,而是直言问着,“苏少府,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有何事情?”
苏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随意扫了一眼书房,面积倒是不小,但摆设的物件倒不是很多。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便是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如此可见,富弼的生活并不是多么富裕。或是说与同阶同僚比起来,是没有那么富裕。
不像是庞府,喝茶的茶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富相公倒是简朴,只是来者是客,连一杯茶水也不给喝吗?”
“来人,上茶。”富弼倒也是爽快,大声向外面喊了一声,跟着也不等有人上茶,这就将目光放在苏石的身上,“好了,想你苏少府天天喝的都是好茶,不差我这一口,那还是说一说,此来何干。”
富弼的语气不是很友好,更不会如庞籍那般持欢迎的态度。
想来也是,几个月之前苏石可是出手把范仲淹给打压了,更是让官家在一怒之下把官都给罢了。
富弼与范仲淹原先在一起主持新政,关系不错。现在苏石找上门来,面对这个曾经的“仇家”如果能给好脸色看才是怪事。
早就想到富弼没有好言好语等着自己,苏石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笑了笑道:“也罢,既然富相公如此直白,那下官就不拐弯抹角。”
苏石的脸色开始正然起来,“如今之大宋可称内忧外患,但不知道即为相公,可有对策?”
一上来,苏石就抛出了一个大话题。富弼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古人为了让自己的话题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什么都敢讲。
往往的套路就是会先扔出一个很具威胁的问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富弼不上套,反而一脸轻松的模样说着,“大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外夷或臣服、或友好,哪里来的宋少府所说内忧外患,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哈哈哈,富相公这是在考下官吗?也好,那下官就献丑了。”
大笑之下的苏石同样并不以为意,而是在笑声之后,开启了属于他的质问之举。
“富相公,您刚才说我大宋国泰民安?那请问白莲教你可知晓,无数的山匪又可知晓?这些人存在多年,却是屡剿不止,为此,不知道多少的百姓因此而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归,这也叫国泰民安?”
“百姓富足?哈哈哈,这就是一个笑话。”
再一次仰天大笑之后,苏石继续的说道:“富相公难道不出门的吗?难道看不到现在百姓穿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
“来,下官回答富大人,百姓穿纸衣,衣不遮体;百姓住漏房,四处透风;百姓吃树皮,百疾而生。便是现在,每天城外都有无数的流民来京乞讨,每天流民营中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无衣无食而死?这就是叫百姓富足。”
“也是,百姓过的如何,你们这些相公们又有几人会在意呢?只要自己过的好便是真的好了,至于其它人,管他们死活,是也不是?”
面对着苏石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富弼很想说不是,也想说些什么。但话在嗓子眼里就是说不出来。
他无法否认苏石说的不对,但这并非是他的问题,而是所有朝臣们都在为自己而活,真正关心百姓疾苦的又有几人?
就算是关心,又能推出什么举措来?真正能帮助的又有多少人呢?
富弼不语,苏石也没有想着听对方解释什么,而是继续道“外夷臣服或友好的事情,苏相公说起这些的时候,不觉得脸红、不觉得害臊吗?”
“我大宋年年向辽纳贡,不时向西夏赔钱,谁又向我们臣服了?谁又与我们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