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看似四平八稳的官步,实则陆梧心中却是慌乱不已,他不清楚苏石此来到底是何事,可直觉上还是告诉他,此人是给自己找麻烦来了。
府衙的待客厅中,苏石正坐在轮椅上品着仁茶。
轮椅除了可以让苏石不用让任何人行礼之外,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无论他去了哪里,都可以安然而座。即便是不受人欢迎,人家不肯赐座给自己,他也可以完全的不在乎。
就像是现在,轮椅上的苏石正在品着香茗,根本就不必考虑主人什么时候来,他是不是要做好随时起身行礼的准备。
蹬蹬蹬...
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苏石依然还是安座着,目光随意的打量着这待客厅,似乎对这里的每一件陈设都很有兴趣一般。
陆梧来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苏石向他行礼,他随意还礼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准备。只是他人已经进入到了正厅,苏石却是连看都不曾向他这里看上一眼,就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般。
“咳。”无奈之下,陆梧只好先咳嗽了一声,弄出了一点的动静,来引起苏石的注意。
咳嗽是咳嗽出去了,苏石却正盯着一个立在地上的花瓶在看,不时还会伸手抚摸一下其纹路,摆出一幅这个似是好东西,他很喜欢的模样。
事实上,苏石懂个屁的花瓶,他只是通过此举要给陆梧一个下马威罢了。
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需要陆梧好好配合。如果不能上来就镇住了对方,回头人家不尽力的话,那很可能是会节外生枝,甚至是出现各种麻烦的事情。
连续咳嗽了数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得了肺痨一样。
眼看着一会的时间里陆梧已经咳的满脸通红,随时都会背过气时,苏石这才似是被惊醒,转过了头来。
苏石这一转头,那位幕僚便连忙开口说道:“苏少府,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陆大人,如今的开封府尹。”
“原来是陆大人,久仰久仰。实在是刚才被贵府的摆设所吸引,看得着了迷,这才有些失礼。不过话说回来,陆大人摆设出来的这些东西都很不错,让人看之便是目光难移呀。”
苏石找了一个台阶,算是对刚才的事情做出了一个解释。听在陆梧耳中,他也并不以为意,反而顺其说着,“难得苏少府对这东西感兴趣,那不如一会走的时候就带回去好了。”
能摆设在待客厅中的东西,只能说是一般而已,绝对谈不上好,也就算不得有多值钱。能拿一些东西打发走苏石,这可是陆梧求之不来的事情。
原本陆梧不过就是顺嘴一说,东西苏石拿走也行,不拿走也可,反正都是不甚值钱的玩艺。可想不到的是,苏石开口却说,“哎,君子怎能夺别人之所好,这样的好东西放在陆大人这里才不是蒙珠受尘。大不了,以后我想看的时候,再来就好了。”
“什么?”已经坐到了主位上,正端着茶水想要品上一口的陆梧听闻之后,手就是一哆嗦。
苏石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以后会常来吗?
一想到苏石这样的惹祸精有事没事就来自己这里,那他的脆弱的小心肝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当下是连面色都变了,“这...就不必了吧,如果苏少府喜欢,大可以一会走的时候带走就是。”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陆梧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说到底,他对于苏石的到来并不欢迎,甚至是相当的不欢迎,又怎么会给对方借口再来呢?
陆梧的慷慨,苏石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接话,而是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的说着,“陆大人,今天下官前来是有事要说的。”
说起了正事,陆梧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小心,“哦,但不知苏少府有何事找本官呢?”
“陆大人,我实名举报长兴坊内违法聚赌之事,为了还汴梁城一个清白,为了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请陆大人速派兵做主围了长兴坊,将这个害群之马给抓住,以正典刑。”
一脸的严肃之态,苏石此时就像是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着想的青天一般,说出了这样一番义正言辞之言。
“长...长兴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陆梧就是全身一震,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着苏石,想要看他是不是在玩真的。
大宋是允许有赌坊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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