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玉仔细听完芃芃对昨夜的描述之后,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我昨天……有那么狂野吗?”
芃芃想了想,点头:
“有一点点。”
她的师兄老婆不拿剑的时候,其实是很端庄典雅的美人。
但昨晚喝醉的时候,映在芃芃眼中的宿怀玉确实展现出了与平时不同的……狂野。
在她面前,那个在昆仑墟高高在上假正经的公仪澹,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宿怀玉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喝醉的了,但也有可能是她去过筵席,然后喝断片了自己不记得。
她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因为相较之下,她差点把公仪澹扒光强上这件事比较有冲击力。
宿怀玉:“……嫖资这种话以后可不许说,小孩子家家,什么嫖不嫖的,不健康。”
芃芃乖巧地哦了一声,捧着脸问:
“那师姐你要给钱吗?”
“……给。”
宿怀玉光是通过芃芃的只言片语想象一下昨晚的场景,都替公仪澹感到窒息。
都是九重山月宗的人就算了,还有她前师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差点被扒光,这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但宿怀玉身上没多少钱,她和芃芃一起找到了月无咎。
“师尊,能借点钱吗?”
月无咎还端坐在牌桌前专心推牌九。
桌上三人都是公仪澹安排的人,主要是为了确保能够牵绊住月无咎,因此都是推牌九的高手。
三人见终于有人来打断他们,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求救。
拜托了!
快点把你们师尊带走吧!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他稍微别输得那么惨了!
月无咎难得见宿怀玉跟他开口借钱,倒是有些意外。
“出什么事了?”
宿怀玉秀眉微凝,眼中略带惆怅:
“昨晚我可能喝多了,公仪澹这个倒霉蛋又正好撞了上来,我一时昏头,就把他拖到了我床上……虽然他似乎没计较,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我和芃芃商量了一下,还是给钱比较实在。”
月无咎:“……”
使劲浑身解数努力偷听的三人:“……”
堂堂千年世家公仪家的直系继承人,昆仑墟掌门座下首徒。
为了完成任务,竟不惜自荐枕席!
……还是自荐给一个男人!
三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中已经掀起骇然风浪。
大家低头一看牌桌。
天哪。
相较之下,他们熬夜陪一个菜鸡推牌九又算得了什么!
公仪仙君才是真男人!
月无咎半响才从“他徒弟有可能睡了他师兄的徒弟”这件事中回过神来,一时间看着宿怀玉不知是赞叹更多些,还是敬佩更多些。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月无咎也没应对过这种事,略带试探道,“为师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送钱给他反而会激怒他呢?”
芃芃大手一挥: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钱呢!”
要是给她钱,她可以被师兄老婆非礼一百次!
当然,不给钱也可以随便非礼!
宿怀玉也正色道:“不送钱还能怎么弥补?我总不能对他负责吧。”
月无咎:……虽然睡没睡这事他不知真假,但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渣女了啊徒弟。
最后月无咎还是把自己通宵熬夜,好不容易赢来的五百灵石借给了宿怀玉,被迫结束了这一晚一无所获的牌局。
同样,姬殊也被这对师姐妹找上门借钱,并且得知了公仪澹惨遭宿怀玉强上的故事。
……不愧是前九世能将孤雪道君灵府碾碎,挫骨扬灰的狠人。
任凭你是什么修真界第一大宗的首徒,千年世家的嫡子继承人,只要被他这位师妹看上,也逃不了惨遭□□的命运。
出手阔绰的姬殊直接拿了一万灵石给宿怀玉,拍了拍她的肩道:
“这钱不必还我,就当是我感谢公仪澹之前低价租给我铺面的谢礼。”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只能说,公仪澹……自求多福吧。
回到昆仑墟的公仪澹清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未能拿到红莲佛魄,但他将红莲佛魄在九重山月宗的消息告知掌门后,掌门并未催促他立刻拿回,只说待时机合适后夺取即可。
而九重山月宗那边,那夜之后也再无什么动静。
宿怀玉没有找他对质,芃芃也没再跑来昆仑墟跟他算账,更没有带着她心爱的折耳根来拜访。
公仪澹十分满意。
……但在这份满意中,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笼罩着他。
并且那几个陪月无咎推牌九的人回来向他复命时,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因此公仪澹还是派了人时刻盯着芃芃的动静。
“回仙君。”
公仪家的探子带着消息前来回禀:
“这七天内,公仪芃除去练功,其他时间都去各家宗门拜访她那些龙……咳,龙王家族的朋友,商议王者战队的事情。”
她倒是也没闲着。
公仪澹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那她进展如何?”
“很顺利,她做了详细的计划,各宗掌门对她的提议也很看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的手段,颇为奇特。”
公仪澹抬眸,示意对方继续说。
“她去翠虚宗的时候,对翠虚宗的掌门说‘其他宗门都答应了,就差翠虚宗了’,去其他宗门,也是这套说辞,结果……竟真的把九宗三门四圣都诓得七七八八。”
公仪澹:“……”
这空手套白狼的黑心手段,不愧是公仪家的人。
“既然如此,王者战队的斗法赛事你也让人着手开始准备吧。”
大殿中央的下属听了却并未立刻应下,而是略显迟疑地瞥了公仪澹一眼。
“怎么?可是有什么意见。”
“属下不敢,只是……”
那下属欲言又止,良久才狠了狠心道:
“办这个什么王者战队的斗法,虽然确实是门赚钱的生意,但昆仑墟和公仪家两边的事务已经足够繁杂,并且这种斗法试炼只会提升各宗实力,对昆仑墟的地位乃至公仪家都并无好处,仙君从前是最理智冷静,最讲究效率与利益之人,为何这次偏偏要……”
公仪澹笔尖一顿,抬眸扫他一眼。
“你僭越了。”
下属惶然跪地,不敢抬头。
“我身为公仪家少主,难道这种小事,还需向你解释缘由吗?”
“属下不敢!”
公仪澹淡淡道:“下去吧,此事无需再提。”
大门阖上,殿内重归静寂。
端坐书案前的公仪澹身披昏黄烛光,耳边又响起方才下属所言。
理智冷静?
他想说的,恐怕是攻于算计,汲汲营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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