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可以将这事告诉他爸,甚至也可以进一步找东洲市委市政府严厉交涉,宣布鸿臣撤出这次的投资洽谈,但不大可能指望其他投资商代表会跟他们同进退。
最终的结果,这事只会给香港富豪圈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说笑话。
不过,将一些事想明白是一回事,但将胸口的恶气咽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朱玮兴眼神阴戾的看了沈君鹏、孙仰军一眼,说道:“那个许建强,你们之前都很推许的,他跟那个姓萧的孙子似乎要比跟你们亲密啊?”
孙仰军看了沈君鹏一眼。
沈君鹏没有作声。
一是在场他地位最高,没有必要为了安慰朱玮兴惺惺作态多说什么。
二是他这些年在香港闯荡,与许建强只能说是认识,关系谈不上多亲密。
却是孙仰军与许建强打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君鹏实业参与对泛华的投资,说到底还是孙仰军的游说。
今天除了朱玮兴挨了一脚,孙仰军被萧良指着鼻子骂娘,可以说是受到羞辱最强烈的那一个!
孙仰军叹了一口气,跟朱玮兴说道:“我也不知道许建强吃错了什么药,之前就劝他不要跟这姓萧的搞到一起去,跌架子;我更没想到今天这个局面,他还视而不见……”
“看来孙总的劝说没有什么效果啊。”朱玮兴阴阴的说道。
“有些人拉是拉不回来的,”沈君鹏这时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这么好的市场机遇在眼前,我们想扩大对嘉乐的投资,但我现在手里有好几个项目同时在运作,资金也有限,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撤出对泛华的投资……”
孙仰军为难起来。
他虽然被萧良指着鼻子骂娘,也气得浑身发抖,许建强最后竟然还跟姓萧的凑在一起,他内心不可能没有怨恨,但如果说现在就从泛华撤资,他还是难下决断。
“云峰都气成那样了,虽说没有直接跟罗智林翻脸,但最终不可能尿到一只壶里去,”
沈君鹏拍了拍孙仰军的肩膀,说道,
“现在许建强跟罗智林走得很近,他在省经贸委工作时,就跟唐继华交情匪浅——今天这个局面,他可以说是做出实质性的选择了。你要觉得为难,可以暂时不动,我先撤回对泛华的投资。”
沈君鹏与许建强交情不深是一方面,同时对泛华综批市场目前的经营方针也不满,但提了几次,许建强那边无动于衷,他心里就更不满了。
当然,以前不满归不满,沈君鹏也不觉得到需要撤回投资的地步。
今天的事令钟云峰与罗智林分歧加剧是一方面,更主要还是想将鸿臣挽留下来,必然要做更实质性的表态。
沈君鹏可不觉得有必要为了不值钱的脸面,再拖泥带水下去。
“我肯定跟老沈共进退。”孙仰军下定决心说道。
“行,这事我给许建强打电话说,你不用为难。有时候决断还是要做的,不能再磨磨蹭蹭下去,不然再要让别人以为是我们在纵容他们胡作非为!”
沈君鹏又跟朱玮兴说道,
“为你这事,钟市长都差点跟罗书记翻脸,但可惜没能说服罗书记。我们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啊,很多时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出面说些‘你好我好’的话。”
“有沈总这句话,今天这情我领了。”朱玮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孙仰军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能缩头,拿起手提电话,又跟坐在角落里的妹妹说道,“你这两天就从银花苑搬出来……”
朱祎琳很清楚朱玮兴看似彬彬有礼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性情,得知他跟东洲的纨绔子弟起冲突,内心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半夜跑出来安抚朱玮兴。
朱祎琳已经歇下,孙菲菲却勉为其难的被她哥拉了出来,现在看到事情突然发生到这个地步,心里难受,也只能默默点头。 「月票五千五,第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