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您老的身子骨健壮得很啊。”
翁文济虽然上了年纪满头白发,但担任北凉道副经略使以来处理公务得心应手,精力颇为旺盛,哪有半点重病缠身的样子。
“呵呵,哪有什么告老还乡。”
翁文济怅然道: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陛下,只能辞官还朝。”
“得罪了陛下?何出此言?”
翁文济摇晃着苍老的手指:
“当初平陵王逆案一出,陛下下旨将王爷满门抄斩,府内众人尽数诛杀,老夫为平陵王打抱不平,连上数道折子求陛下法外开恩,重申此案。
可当时陛下大病初愈,脾性大变,丝毫不听谏言,把我召进宫中怒斥了一顿,后来在朝中就慢慢疏远了我,钟大人也有意无意地打压我,没办法,老夫只能辞官还乡。
不过我这个结局算好的了,当初为平陵王求情的同僚们有许多都被革职、抄家、杀头,陛下也算是给了老夫一点体面。”
顾思年默然,原来老大人是因为此事才被迫离开了朝堂,怪不得当初将其迎入北凉的时候就觉得辞官一事另有隐情。
顾思年目光闪烁,趁着翁文济浑身酒意,轻声问道:
“老大人觉得,平陵王真的要谋反吗?”
“老夫坚信,不会的。我的儿子不会,平陵王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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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的儿子?”
顾思年越发的诧异起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翁文济有个儿子,更不理解怎么突然提到了他的儿子。
“我儿子在平陵王麾下从军,任风凌军游击参将,此事除了朝中几位挚友,再无旁人知晓。”
老人双眸闪烁,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今日能把这些话说给顾思年他们听,就说明已经真正的与北凉道融为一体。
顾思年目光无比震惊,风凌军?不就是平陵王麾下的两支亲军之一吗,可当初风凌军在京城大乱中被京畿四卫围歼了啊~
顾思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翁将军现在?”
老人呆愣愣地看着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一夜惊天之变,死在乱军从中了,连尸首都没找到。”
屋中一片死寂,没想到翁大人身上还藏着这么一番隐秘。
“扑通。”
不胜酒力的翁大人再也撑不住了,醉醺醺地往桌上一趴,喃喃道:
“儿啊,你当初总是跟爹说,终有一日要跟着平陵王攻入北荒、收复失地,带着爹回乡看看。
现在爹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没一会桌上便响起了鼾声,似乎有一滴泪珠顺着苍老的脸颊滚落到桌面。
“唉。”
顾思年情绪复杂,这世上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王爷!”
小六子悄摸地走进了屋子,先是瞄了一眼醉倒的翁文济,然后急声道:
“出事了,凉山大营刚刚送来急报。”
“凉山大营?”
顾思年愕然道:“又无战事,凉山大营能有什么急报。”
小六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昨夜,昨夜陷阵营驻地失火,烧毁了一部分军粮军械,还烧死了几名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