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官堂里,余季平余大人愁眉不展的坐着,彭默更是像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就连顾思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虽然在顾思年的安抚下王家村的村民散去了,没有对彭默做出过分之举。但王康一家满门被杀的消息还是像雪花一般传遍了幽州全城,现场发现官府朴刀与知府印信的事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夜之间幽州就闹翻了天,满城都说此事乃知府县衙所为,到最后事情越传越离谱,官府杀人的原因只有一个:
王康拒绝清丈土地,阻碍了合银法的推行,得罪了知府大人。
你要知道在老百姓眼里王康只不过是替族人讨个公道,想减免赋税罢了,竟然被官府暗中杀了全家?
换句话:
官府要么收你的税,要么收你的命!
这还了得?
王家的族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倒是其他那些地主富农百姓们先闹将起来,每天都要围堵在县衙门口讨要说法,不管彭默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们的诉求就一个:
惩治凶手!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彭默气得不轻:
“真的印信我都已经拿出去了,那一晚县衙捕快没有出动的证据也有,为何这些人还是不信?
他们到底需要什么证据,我去给他们找来!”
“唉,没用的。”
余季平长叹一口气:
“谣言传播到如此地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根本没人会听。
三人成虎啊~”
余季平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无力,一句要么交税、要么杀头就足以让百姓们愤怒不已。
他们不是在替王康讨公道,而是怕自己变成下一个王康。
彭默愤怒的说道:
“既然他们说我是凶手,那就用我彭默的人头去给王康一家抵命便罢!
只要能推行合银法,我彭默一条命算得了什么!”
“住口!你在说什么胡话!”
余季平瞪了即将崩溃的彭默一眼:
“你是幽州知府,肩上挑着十几万百姓,谁都能急,你不能急!
好好查案才是头等大事!”
彭默努了努嘴,最终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一声不吭。
“王爷。”
余季平这才转头看向顾思年:
“这件事的太过蹊跷了,现场出现朴刀与印信,摆明了是有人刻意栽赃官府县衙,流言又传播如此之快,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下官以为,此事是冲着合银法来的!
如今大大小小的地主农户群情激奋,将王康一家的死与合银法联系在一起,只怕会引来不少人对合银法的反感啊~”
“余大人和本王想到一起去了。”
顾思年缓缓抬起头来:
“用王康一家老小的死来挑起百姓与官府的矛盾,这一手实在是阴狠至极。
但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何人在搞鬼~”
“定是幽州有人有脸的人物!”
余季平很肯定的说道:
“寻常人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力悄无声息的杀了王康一家,还能挑起如此流言蜚语。”
顾思年抄着手琢磨了片刻,突然转过头问道:
“此前说清丈各大富商的田亩,因为王家村命案耽搁了好几天,现在呢,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人已经派出去了,核查各家田亩数量。
估摸着快回来了吧~”
“大人,下官回来了!”
正说着,被余季平派出去的小吏就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屋内,表情好像有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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