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儒戳了戳他道:
“老弟,褚北瞻、秦熙、蒙厉这三个可都是你的心腹爱将,名义上九营兵马都归总兵府节制,但这三营可是你实打实的嫡系啊。
游总兵已经很给面子了,苗仁枫那边他会去压着。
这种条件你要是再不知足,哥哥真没法帮你了~”
何先儒这叫一个苦口婆心啊,三营的兵马,放眼琅州卫何人有这般实力?
顾思年眉头轻挑:
“我岂会这么不懂事?那行,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卑职先替蒙将军,谢过各位总兵!”
“哎,懂事!”
……
校场中摆下了一座偌大的骑阵,浩浩荡荡一千骑!
这些骑兵此前分属各营,有的是凤字营、有的是望北营、更有华字营的幸存将士。
不管之前来自何处,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一面军旗下的同袍了。
将台之上的顾思年缓缓摊开一封信纸,朗声高喝道:
“总兵府军令!”
“轰!”
“济兰河谷一战,六百陷阵之卒为全军先锋,率先凿阵,大败燕军,阵斩扎西木措,扬我大凉军威!
自今日起,琅州卫新添一营,原华字营所部尽入新营!
愿新营将士不骄不躁、奋勇杀敌,再创辉煌!”
“轰!”
一千骑齐行注目礼,怒喝一声:
“诺!”
这一千骑除了凤字营、望北营两营调过来的陷阵精锐之外,华字营幸存的士卒也尽数在列,算是新营对华字营的一种祭奠吧~
在此战之前,你可以看不起华字营的军卒,认为他们不声不响,毫无战功。
但在经历这一场惨烈血战之后,这些都是脱胎换骨的精锐!
褚北瞻等人在远远地观望着,频频点头:
“到底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刚刚立营就有这般气势。”
第五南山呵呵笑道:
“从今以后,三营并立,谁再敢对咱们指手画脚,那就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几人会心一笑,如今他们也是军中山头了~
“原凤字营都尉蒙厉出列!”
“卑职在!”
蒙厉轻扯缰绳,向前一步。
顾思年沉声喝道:
“蒙厉战功赫赫、勇猛无双,升任新营参将!
新营赐名:
陷阵!”
今日之后,琅州边关多了一个陷阵营!
“末将蒙厉,领命!”
“蒙将军,上台接旗!”
蒙厉翻身下马,龙行虎步的走上将台,从顾思年手中接过一面血红色打底的军旗,旗面上绣着“陷阵”二字。
琅州卫军旗基本上都是绣黑色底纹,而陷阵营这面红色军旗是顾思年特地选的。
红色,象征着鲜血,也象征着勇气!
顾思年欣慰的看着蒙厉,轻声道:
“对将士们说几句吧。”
两人初次见面是在凤川县城外,那时候的蒙厉还是个铁匠,一口一个铁匠,大家叫到了今天。
一晃年余,铁匠已经是蒙将军了。
济兰河谷一战,连同扎西木错在内连杀十八人,崇北关何人不知蒙厉的大名?
蒙厉握着军旗,怔怔的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头,怅然失神,还有些害羞。
毕竟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眼瞅着蒙厉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下面的士卒开始起哄:
“蒙将军别愣着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你们看,将军脸红了!”
“哈哈哈!”
蒙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朗声喝道:
“咱蒙厉是个大老粗,整不来顾将军文绉绉的那一套。
但我知道,沙场陷阵、逢敌死战是军人的本分!
从今以后每一次上阵,我蒙厉都会陪着将士们冲杀在前!
死了,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大不了一条命!
活下来,咱老蒙陪着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快活的过日子!”
场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耐心的听蒙厉说话。
话糙理不糙,所有人都听进了心里。
“荣华富贵,花天酒地,那是花花公子干的事,咱不在乎!
身为边军儿郎,自当顶天立地,死战边关!马革裹尸还!
我陷阵营将士,应该成为琅州卫最锋利的那把刀,那柄矛!
让燕贼为之色变!
千骑陷阵之卒杀入敌阵,必要一往无前,只求一死!
只求一胜!”
千人怒喝道:
“只求一死!”
蒙厉不再多言,一挥军旗,朗声怒吼道:
“陷阵之士!”
“有死无生!”
一声怒吼直冲云霄。 「再立新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