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了一身青衣素袍,洗了澡理了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书卷气,深邃的眼眸仿佛能一眼洞穿人的灵魂。
白皙的面庞配上挺拔的身姿,好一位佳公子,往这一站总给人一种万事皆在掌握的感觉。
这两天他别的事没有,整天就拉着人到处打探消息,短短两天的功夫就把琅州卫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还有那些山头势力的分布。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一场胜仗。”
褚北瞻微微一笑:
“现在兄弟们的心气可高啊,从过完年到现在,咱们凤字营可是出尽了风头。”
不等顾思年附和几句,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就从第五南山的嘴里冒了出来:
“骄兵必败!两位将军高兴的太早了吧~”
“额~”
顾思年讪讪的回道:
“骄狂之气是不好,但打了胜仗嘛,总归要让将士们开心一下。”
“若是连两位都这么想,那离打败仗就不远了!”
第五南山说起话来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目光锋锐的看向地图。
褚北瞻眉头微皱:
“你是说燕军很快就会再起战事?”
“对!”
第五南山沉声道:
“我看了这两天哨骑的探报,燕军后撤的距离并不远,且主力似乎有意无意的靠近淮川堡的正北面。
精锐士卒一个奔袭,一晚上就到了。
试想,假如今晚燕军就来袭,凤字营防得住吗?”
两人愕然,顾思年踌躇许久说道:
“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吧?燕军的动作会有这么快?”
“你看,连你都觉得不可能,申屠空会怎么想?”
第五南山振振有词:
“回忆一下自从他领兵以来做了哪些事?
先是趁着新年撕毁议和协定,同时包围崇北关三城,逼迫琅州卫主力尽出,以一支奇兵直捣后方,差点打烂琅州全境。
而后看穿我军谋划,在左屯城将计就计,全歼山城营,杀我副总兵。
现在又差点围歼我琅州卫三营兵马。
细细看来,他每一步走得都是险招,每一步都出人意料,这时候还能小觑他?”
听着他的分析,顾思年与褚北瞻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申屠空可是北燕皇子,自有皇子的傲气。
淮川堡这一战我们让他吃了瘪,心中定有怨恨,视凤字营为心腹大患。
我若是他,不惜一战也要灭了凤字营,将琅州卫的希望扼杀在萌芽之中!”
第五南山重重的一拍地图:
“他在淮川堡跌倒,就一定会在这里重新站起来!”
顾思年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分析的很对,但全都是猜测啊,打仗总不能靠硬猜吧?
眼下斥候并没有回报任何燕军要出兵的消息。”
“不,这不是猜测!”
第五南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是人性!
至于斥候,等斥候打探到燕军出动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顾思年心中的不安逐渐浓郁,咬了咬牙道:
“你说得对,不怕一万也怕万一。
北瞻,现在就让所有将士停止休整,立刻原地构筑防线,以淮川堡为中心,准备拒敌!”
“不,这样不行。”
第五南山摇了摇头:
“淮川堡虽然易守难攻,可山坡上的堡寨撑死了驻扎四五百人,咱们手里连营兵加乡勇,近两千兵马。
剩下的人怎么办?在平原上等待燕军骑兵的冲击吗?这样伤亡有多大,不用我说了吧。
若是时间足够还可以修建大量的陷坑、鹿角,但现在时间仓促,来不及。”
褚北瞻心头一颤:
“你说的对,这样伤亡太大。
我立刻派人去崇北关报信,让总兵大人派兵相救!”
“派兵相救?”
顾思年苦笑着摇头道:
“没有军报,只靠猜测,很难让主力出兵的,只能靠咱们自己。”
褚北瞻目瞪口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弃守淮川堡?
那我凤字营的脸可就丢干净了!”
第五南山抄着手、嘴角挂着笑,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两人愁眉苦脸,好像也不是很紧张。
顾思年瞪了他一眼:
“都啥时候了,有法子赶紧说,不然今晚没饭吃!”
“嘿嘿,急什么嘛。”
第五南山诡异一笑:
“若是将军信得过,可否将凤字营的指挥权暂时交与我?”
“全营的指挥权?”
顾思年很是疑惑:
“你想做什么?”
青衣男子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
“初来乍到的,就送凤字营一场全胜,权当见面礼。” 「咋样,有没有嗅到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