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这伙凉军!都给我杀!”
“保护九殿下!”
守卫申屠空的亲兵一阵混乱,嘈杂声不止。
正在与褚北瞻交战的扎西木错带走了大量的骑兵,现在保护申屠空的可没多少人。
此情此景让战场中许多燕将大骇,只能赶来回援。
“喝!”
“噗嗤噗嗤~”
顾思年与铁匠二人打头,区区两百人却像一把锥子,不断凿入燕军骑阵,骑军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土坡上的申屠空满脸冷色,嘴唇轻努:
“想杀本皇子?
你还没那个资格!”
眼瞅着凉军离申屠空越来越近,战场中的扎西木错也慌了。
他咬了咬牙后一扯缰绳,再也不顾褚北瞻的冲杀,直接朝顾思年追了过去。
燕军一撤,凤字营的身前再也没有任何阻拦,终于从腹背杀进了混乱不堪的战场。
“分头救人!”
褚北瞻怒喝一声:
“能活一个是一个!”
“诺!”
一冲进敌阵,凤字营就兵分多路,杀燕贼、救同袍。
对还活着的将士们来说,凤字营来得太及时了!
褚北瞻在战场中冲杀了好一会儿,无意间注意到了一处小战圈。
那都是些乡勇,约莫有三四百人,背靠背围成了好几个大圈,正在与燕人激战。
褚北瞻很是诧异,这种惨烈的大战,就算是正规营兵也得四分五裂、落荒而逃。
可这伙乡勇竟然还在结阵抵抗!
放眼整座战场,能形成如此规模的防线几乎没有。
“兄弟们,跟我冲!”
褚北瞻没有多想,直接冲杀过去,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另外一边,扎西木错拼了命的追赶顾思年,破口大骂:
“凉贼小儿休走!有种与我一战!”
“傻子才跟你打!”
顾思年扭头骂了一句,速度丝毫不减。
军旗向前!杀气冲天!
土坡上为数不多的亲兵已经尽可能的挡在了申屠空的身前,嘶吼声不断:
“保护殿下!”
“敢靠近一步者,格杀勿论!”
唯独当事人申屠空一言不发,冷冽的眼眸微微闪烁,直勾勾的盯着最前方那道身影。
顾思年亦然~
仅剩几十步而已,两人的视线几乎已经对视在了一起。
两双眼眸深不见底,都夹杂着冰冷。
申屠空恶狠狠的哼了一句:
“来!让本殿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燕军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救驾,再有片刻,这队凉军就得身陷重围,绝无生还的可能。
顾思年挺起长枪,朗声怒喝:
“兄弟们!取申屠空首级者!重重有赏!”
“杀啊!”
就在所有燕军都以为顾思年要拼死一冲的时候,这家伙猛的一扯缰绳,骑队陡然变向,从斜刺里绕过了这座土坡。
两百骑眨眼间就跑出了老远。
临走时顾思年还贱兮兮的看了眼申屠空:
“老子又不傻,留这儿等死?”
这一幕让申屠空的表情明显变得很是错愕。
扎西木错终于到了,他管也不管顾思年,一路冲向了土坡,急声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末将护卫不力!请您恕罪!”
申屠空目光深邃,凝神看向远去的那一支骑队:
“你不该回来的啊~
凉军的目标可不是我。”
申屠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惋惜:
“我们都被耍了!”
“额?”
扎西木错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顾思年并不是真的想要击杀申屠空,而是逼扎西木错回援,好让褚北瞻杀进战场救人!
“妈的!这个混蛋!”
想明白的他破口大骂:
“殿下!末将先去就去砍下他的人头!”
“算了。”
申屠空面无表情的说道:
“锋刃营与凤字营都出现了,想要全歼凉军无疑是奢望。
反正凉军已经大败、死伤惨重,给他们留一些活口也无妨,没必要与这两支骑兵营死拼。
传令下去,各部陆续后撤,不要给凉军留空子!”
“诺!”
“请殿下先撤!”
申屠空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凤字营旗,呢喃道:
“有胆色、有脑筋,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
“大人,大人您看!是凤字营旗!”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护在吴宏身边的卫兵一阵欢呼,不远处那面军旗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
“呼~真险啊。”
吴宏长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都说自己是福将,今天一看果然不假,如此凶险的局面竟然还能化险为夷。
“顾将军!”
“我在这!”
高坐马背的吴宏举起了手臂,朗呼道:
“快来相救!”
“总兵大人无忧!燕军已经开始后撤!”
顾思年看见吴宏的身影也安心了几分,隔着好几步就喊道:
“大人可有受伤!”
吴宏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笑了笑:
“无碍!多谢将军相救!
待回了城……”
“嗖!”
“噗嗤~”
话还没说完,一支冷箭不知道从哪儿射了出来,正中吴宏的头颅。
“嗤~”
锋利的箭头深嵌入骨,鲜血差一点溅在了顾思年的身上。
“扑通~”
吴宏栽落马背的那一刻,顾思年的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