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句话云缺打小儿就知道。
知道归知道,云缺可从来没想过忍,更没想过退。
天下多不平,外人的事云缺没空去多管,如今自己摊上了不平事,若当真忍气吞声去嚼鱼刺,那就不是寒水侯了。
不教训一番狗眼看人低的执事弟子,都配不上剑修二字。
常年听得火冒三丈,抓着盛汤的大勺子点指云缺道:
“你别走!今天这事儿没完!你会被执法殿严惩!哎呦我的鼻子!”
常年捂着鼻子踉踉跄跄跑去执法殿告状了。
大厅内,众多弟子纷纷将目光落在云缺身上,楼上也有不少弟子跑下来瞧热闹,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连膳食堂的执事弟子都敢打。
马庸和牛不才没心思在喝汤了,小声劝道:
“咱们还是回去吧,等会执法殿来人就走不掉了。”
“小师弟赶紧躲回滕云峰,实在不行躲师叔屋子里,宗门律法森严,被执法殿盯上肯定没好啊。”
云缺笑了笑,道了句无妨。
这么点小事都往师叔屋子里躲,今后不用在宗门立足了。
“就说我也动手了!”薛子仪义气道:“有什么责罚我和小师弟一起扛!早看那执事不顺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该教训!”
马庸和牛不才一脸苦相,就算大家都承认动了手,结果还是一样。
宗门里可不存在法不责众的说法。
周元良和周静姝从楼上跑了下来。
“云侯打得好!这要在皇城,谁敢少给我半块鱼肉,本衙内扒了他的皮!”周元良挑大指赞道。
“这里是宗门!不是你的皇城!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说笑。”周静姝瞪了她哥一眼,急切道:“云缺你快走,想办法找个庇护,执法殿不会放过你的,真被押入剑牢就晚了!”
从周静姝焦急的模样即可看出,剑牢绝非善地,不知有多可怕。
云缺莞尔一笑,继续心平气和的吃着鱼肉喝着鱼汤。
旁边有个中年弟子看不下去,提醒道:
“剑牢可不是好地方,其内存在着无尽剑气,时刻都要承受剑气侵袭,住上一天就能扒层皮,你刚才是痛快了,接下来却要受活罪,哎,做人要知道变通,忍口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不用受那皮肉之苦。”
这人也是好心,周围其他弟子听闻,不少人频频点头,认为说得很有道理。
“忍口气?”
云缺望向对方,微笑道:“我等修炼之人,忍天忍地,唯独不可忍这口恶气,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在下有洁癖,住不惯有灰的屋子。”
嘶!
大厅内传来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听闻这句傲然之语,刚才赞同那中年弟子的人,不由得纷纷低下头,惭愧不已。
更多人则被云缺的傲气彻底折服,心神动荡。
中年弟子哑然无语。
他是个中庸之人,奉行着中庸之道,以至于年过四旬还在筑基初期徘徊,看不到丝毫进阶中期的希望。
他此时第一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些年都在蹉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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