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整个处月部被哀伤所笼罩,几乎家家户户都传出哭声。
“我要报仇!”
兰朵哭痛快之后,抹干眼泪,咬着两颗虎牙怒吼道。
她召集了部落里仅剩的三百血蛮,准备跟随云缺前往战场。
以处月部的力量,对上朱邪部无异于蚍蜉撼树,但是燕国却有机会撼动朱邪部这棵大树!
“处月部最好换一处地方居住,你们的血,对朱邪部来说是好东西。”临行前,云缺提议道。
“合萨已死,凭朱邪部的蛮王根本不敢去血湖。”兰朵道。
“未必,乌达没那么简单。”云缺沉声道。
他有一种预感,乌达或者说申猴,也许还活着。
因为对方是结丹强者,未必那么容易身亡,连药道人都有分身来保存元神,何况是擅长蛊术的申猴。
兰朵想了想,当即宣布处月部迁徙,搬到一处更加人烟罕至的区域,躲避灾祸。
一天后,云缺带着兰朵与三百血蛮乘着碧空船,赶回了寒水河。
此行耗费四天时间,比约定的十天之期足足提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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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云缺不仅带回了十条墨玉豚,还有三百血蛮,蓝玉大喜过望。
血蛮的战力,不说以一敌百也差不了太多,这三百血蛮抵得上一万大军的战力,是绝对的精锐!
云缺将兰朵安排在豫国公帐下听令,只听蓝玉一人调遣。
在下游放生墨玉豚后,果然鲨群相继远离,追着墨玉豚的气息游向远处水域。
船坞这几天连夜打造,已经造出了五条大船,蓝玉即刻下令大军开始渡河,在船桥连接完毕之前,先用船运,能运过去多少是多少,早一天占据南岸,好早一天心安。
百万大军横渡寒水河绝非一天两天的事,趁着渡河这段时间,云缺打算去一趟寒水城。
蓝玉听闻后,将云缺拉到没人的地方,凝重道:
“云小子,你想去寒水城我不拦着,但务必小心,那座城很诡异,这些年我派去的人手没一个活着回来,无一例外的音信皆无。”
蓝玉神色变得无比严肃,道:“我怀疑寒水城被蛮族做了什么手脚,你千万谨慎行事。”
云缺点头称好,记下了豫国公的叮嘱,随后独自起身。
飞行了不久,身后传来破空声。
周静姝居然追了上来。
“军中实在无聊,我去散散心。”
周静姝仰着脖子,一副傲然姿态,说着散心,却和云缺始终同路。
一路上云缺闷头御剑,不发一言,周静姝也不说话,跟在旁边。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抵达寒水城下。
望着高耸的古旧城墙,云缺心绪百转。
这里,是他梦过多次的地方。
这里,埋葬着他的父亲,埋葬着十万边军,埋葬着当年的真相。
冰冷的城墙上遍布着坑洼与沟渠,有些是刀剑所致,有些是炮火所炸,那是连岁月都无法磨灭的斑驳印记。
这座无人之城,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踏剑而起,云缺飞抵城头。
入眼的,是一片荒凉。
城中屋舍破破烂烂,街道残破不堪,城墙附近零星散落着一些尸骨,看痕迹都有些年头,有的是人,有的是兽。
尸骨,应该是误入此地的野兽,或者蓝玉与牧轻舟派遣来打探线索的手下。
站在城头,云缺举目远眺。
空荡荡的巨城中,除了残垣断壁,再看不到其他尸骸。
十万边军的尸体都去哪了?
云缺心中生疑。
五年而已,即便尸体成为白骨,十万白骨也应该极为醒目才对。
可整个寒水城里,除了墙角有些尸骨之外,不见十万边军的遗骸。
正疑惑之际,云缺的瞳孔豁然收缩,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空荡荡的寒水城里,种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