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兵闯进书楼开始驱赶客人。
随后将大门一关,封条一贴。
刚开张的买卖,这就给封了。
问了问缘由,得知是没有到官府报备,大秦的买卖开张,必须经过官府才行。
大晋可没这规矩,云缺初来此地,不知道规矩,也没在意,让常威跟着官兵去官府一趟。
本以为简单的手续即可重新开张,结果常威回来之后,满脸苦涩的道:
“殿下,咱们的书楼,恐怕开不成了。”
“差什么事。”云缺道。
“官府不同意咱们以大秦的书籍作为买卖,说大秦书籍只可私藏,不可获利,否则就是对大秦的文圣不敬,大秦不允许不敬圣人的行径。”常威如实道出了缘由。
云缺听得莫名其妙,道:
“大秦的文圣?儒家圣人什么时候归大秦了?”
“人家就是这么说的,不让我们开书楼,殿下,咱们怎么办呐,要不然改行吧。”常威道。
改行?
云缺摇了摇头。
说着容易,真要改行,书楼里的一切布置全都得从新换过,耽搁时间不说,谁知道下个买卖会不会还被刁难。
云缺已经看出来了。
官府的说辞,明明是在针对自己。
拿圣人说事,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圣人在千年前已经陨落,根本没留下生于何处的消息。
如果非要说圣人的归属,那也是天祈学宫在前边。
什么时候轮到大秦来抢圣人了。
再者说,
圣人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圣人,大秦凭什么独占圣人的名号,把圣人说成是秦人。
几人站在书楼门口,想着下一步的办法。
这时有一道怪声怪调的声音传来。
“呦!还天祈书楼,好大的口气!学宫的名头都搬过来了,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乡巴佬还要玩高雅,做梦吧。”
声音听着漏风,好像没牙似的。
云缺扭头看了眼。
认得,木料铺的老板,被揍掉了满嘴牙的马灯。
马灯带着几名下人,背着手走过书楼,装作路过。
他这番品评,声音很大,就是说给云缺听的。
看到马灯,云缺知道了书楼被封的缘由。
肯定是这家伙捣鬼。
马灯的舅舅是御史大夫,而御史大夫的权利极大,等同于副丞相,连皇族子弟的俸禄都在御史大夫的管辖之下,在天龙城开设买卖,更是御史大夫的一句话。
人家不点头,别说书楼,要饭都不行。
马灯带着的下人全都鼻青脸肿,走到书楼近前,纷纷怪声怪调的指桑骂槐。
“这封条真好看,上面还带字的,封得好哇!”
“那些心思恶毒的家伙,就该让他们倒霉!我们天龙城的买卖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里是书楼吗,我怎么闻到一股大粪味儿呢,太臭,太臭了!”
马灯走在前面,尖酸的道:
“要我说,改成粪楼也许就能开张了,卖点大粪,肯定生意不错!”
一名下人立刻接茬道:“东家,大粪怎么卖呀,哪有人买粪的。”
马灯道:
“这就是你不会赚钱了,人,当然不会买粪,狗能买啊!咱们天龙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外来的野狗!”
“还是咱们东家会做生意!”
“对,外来的野狗最喜欢大粪,肯定愿意掏钱!”
“到时候这家粪楼的生意肯定蒸蒸日上,嘎嘎嘎!”
一行人带着鄙夷的笑声经过了书楼,听得常威和瞎子怒不可赦,咬牙切齿。
要是在大晋遇到这种人,常威和瞎子早动手了。
怎奈这里是大秦皇城,秦皇脚下,常威和瞎子一肚子恶气也不敢妄动。
何况人家马灯背后还有着御史大夫撑腰。
得罪了副丞相,哪里有好果子吃。
常威和瞎子不敢动手,忌惮着御史大夫,云缺可不在乎。
在马灯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云缺开口道:
“站住。”
马灯转回身,趾高气扬的道:
“怎么!你家的路啊,不让走吗!这里是大秦,不是大唐!我是大秦子民,大秦的路,我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谁也管不着!”
云缺淡淡一笑,道:
“你走路,当然谁也管不着,但你出口不逊,辱骂皇族,你该当何罪。”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我只是议论一番这家店铺而已,犯法吗!”马灯道。
一群下人立刻作证。
“我们东家根本没骂人,更没辱骂皇族!”
“我们东家就喜欢品评店铺,这家店铺刚开张就被封,难道还不让人议论吗!”
“龌蹉的买卖,还想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真是好大的脸呐!”
常威和瞎子气得捏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将这群可恶的家伙暴打一顿。
马灯则毫不畏惧,斜眼瞪着两人。
木料店的马灯,在天龙城绝对是地头蛇。
他的人脉是顶尖的。
有御史大夫的舅舅,又与大皇子相熟,整个皇城他可以横着走。
尽管知道云缺的驸马身份,他也不怕,因为他的靠山更强,所以才暗地里动用御史大夫的关系,给书楼下绊子,让书楼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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