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受听罢点了点头,阴沉的神色好转了几分。
这时一名宫娥端来一碗汤药,旁还有个空碗。
无舌接过来之后,将汤药折出一半,倒在空碗里,递给那宫娥道:
“喝掉。”
宫娥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敢多言,接过来几口将汤药喝完。
殷子受与无舌同时盯着宫娥,好半晌之后,见宫娥并无异样,才让其退下。
殷子受向来谨慎,无论吃饭喝茶还是喝药,都会让宫娥先尝。
谨慎的皇帝,用活人来验毒!
宫娥走后,无舌又用一根白玉炼制的特殊法器,形如长针,在汤药里搅动稍许。
拿出来之后,玉针颜色正常,并未改变,说明无毒。
验毒法器,是殷子受的第二道保险。
两项检查结束后,殷子受还是没喝汤药,他在等第三道保险。
无舌用一个小汤勺,尝了一口汤药。
老太监闭着眼品味稍许,点头道:“十四种灵材,一样不差,陛下可以喝了。”
殷子受这才放心,接过汤药慢慢喝下。
……
天明之际,云缺终于与牧青瑶汇合。
牧青瑶将老河那三千人马带了出来,三千步兵与铁浮屠虽然不是同一个兵种,但双方都是边军,配合起来毫不生疏。
其实老河这三千人当中,有不少人曾经是铁浮屠,只是身残之后退了下来而已。
得知司天监、刑部与白厌都来相助,牧青瑶信心大增。
距离梨花城还有至少两天路程,多日急行军,铁浮屠能坚持,战马可挺不住,牧青瑶下令安营扎寨,休息一天。
由于云缺的小马速度太快,别人被远远甩在后面,不知还有多久能到。
等了小半天,司天监的人马尽数抵达。
见到几位师兄师姐,牧青瑶十分高兴,依次见礼后,小郡主郑重道:
“此次出征,是我私自决定,无论胜败,皇帝肯定会记恨在心,师兄师姐们肯帮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连累大家……”
不等牧青瑶说完,阎罗摆手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师妹的事,就是师兄的事!此次司天监倾巢而出,不胜不归!”
阎罗别看挺贪财,为人还是靠谱的。
李玄驹眼圈发黑,气息微弱的道:
“等旗开得胜,小师妹想着给师兄弄点补充法力的补药,师兄法力虚弱,快不行了,现在谁也别跟我提传送俩字,看到传送阵我就想吐!”
司徒盼晴在旁边磕着瓜子道:“我觉得三师兄不是法力虚,是肾虚。”
“你闭嘴!瓜子也堵不住你的嘴吗!”李玄驹怒道。
司徒盼晴立刻一缩脖子,不吭声了,但瓜子嗑得飞快。
花不谢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道:
“大军作战,我们都不如小师妹,此战一切布置安排,都听小师妹的。”
众人齐声称好。
牧青瑶再次谢过几位师兄师姐,将哥哥牧忍介绍给大家。
阎罗李玄驹等人相继与牧忍打过招呼,客客气气。
人家可是阜南王世子,地位崇高,将来是要做王爷的。
牧忍打招呼的方式比较特别,就是点头,不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哑巴,再不就是架子太大。
他这种方式,明显会让别人觉得他自傲自大,很难相处。
阎罗李玄驹几人见牧忍如此冷漠,自然不会过多亲近,众人没在多留,各自去歇息,等待明日启程。
本是一件小事,云缺却从中看出了玄机。
云缺发现牧忍刚才点头打招呼的时候,目光始终停留在花不谢身上,几乎一眼不眨。
牧忍的目光,云缺熟悉极了。
这种眼神儿有个统称,叫做犯花痴。
云缺在心里暗笑,一个惜字如金,一个面无表情,你们俩还挺配的。
云缺凑到牧忍旁边,道:
“花不谢为人正直,精通办案,身手又好,乃是司天监的顶梁柱,世子殿下觉得花大人,此人如何呢。”
牧忍直勾勾望着花不谢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道出一个字:
“好!”
云缺忍着笑,道:
“既然世子觉得挺好,要不要我帮你们撮合撮合。”
云缺本是一句玩笑,不料牧忍目光一冷,杀气腾腾的盯着云缺。
云缺还以为这位世子被调笑后,脸上挂不住,要发飙。
毕竟孤僻之人,大多脸皮薄,经不起开玩笑。
结果牧忍一把抓住云缺的肩头,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溜圆,看似要杀人一样,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个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