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朝会,格外热闹。
金銮殿内人头攒动。
今天并非上朝议事,而是皇帝设宴,为草原来的贵客接风洗尘。
从昨晚开始,御厨们连夜忙碌,大殿内此刻酒菜飘香。
云缺看到了不少老熟人。
太子殷宣,八山城将军苏鸿山,金吾卫指挥使白厌都在。
以云缺的官职,只能坐在最后面,旁边是陈洲骅犁术等一众刑部官差。
牧青瑶的位置则在最前面,与当朝首辅,六部尚书等一众大员坐在一起。
皇帝尚未到来,群臣显得轻松,互相攀谈着,有说有笑。
大殿内的人群明显出现两极化。
文官的酒桌,都在温文尔雅的面带微笑,轻声谈笑,金句迭出,妙语连珠。
武官的酒桌,则是大大咧咧,坐没坐相,大声笑骂,简直如同进了菜市场。
一群武夫坐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模样。
陈洲骅与一众同僚谈论起皇城新开的一座青楼,说到高兴处嘎嘎怪笑,他嗓门儿又大,简直像一只鸭子闯进了金銮殿,听得远处的文官们直皱眉。
云缺一边听着陈洲骅的怪笑,一边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丰盛!
实在太丰盛了!
全是没吃过的山珍海味,以云缺估计,这一桌子菜没有三百两银子绝对下不来。
越看越饿,见别人没动筷,云缺先抓起一只蒸熊掌啃了起来。
他一口下去,周围众人的谈笑声立刻消失,纷纷目光惊讶的盯着云缺看。
“趁热吃啊,待会儿凉了。”
云缺好心的提醒道。
陈洲骅就坐在旁边,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云缺手里的熊爪,翻个面放回了盘子上。
动作极快,甚至出现了残影,竟用出修为。
“咳咳,刚才说到哪了?对了,新开那家青楼实在不错,大家没事儿都去乐呵乐呵。”
陈洲骅语气尴尬的道。
周围的刑部众人立刻明白过来,从新开始谈笑,气氛这才恢复。
随后陈洲骅压低声音在云缺耳边道:
“陛下没来咱们不能先吃,这是皇宫里的宴席,有规矩的。”
云缺恍然大悟,道了声谢。
谁知道设个宴还这么多规矩,皇家果然事儿多,云缺腹诽了一句。
本来是个小小的插曲,周围都是刑部的人,大家就当没看见,也没人会说出去。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云缺啃了口熊掌的一幕,被相邻一桌一名瘦高个子的中年人看在了眼里。
此人冷哼一声,起身来到近前,指着被云缺啃过的熊掌斥责道:
“陛下设宴,你胆敢提前开吃,简直不将礼法放在眼里!扣你半月俸禄,以儆效尤!”
云缺顿时瞪起了眼睛,你谁呀上来就扣我银子?
陈洲骅急忙打圆场道:
“牛大人消消气,他刚刚任职不久,不懂规矩,回去后我多多指点他一二也就是了。”
听陈洲骅说出牛大人,云缺立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牛大空,礼部侍郎,官居三品。
礼部专门掌管五礼之仪,管理晋国科举、祠祭、筵飨、及藩属国往来之事,礼部下设四司,与刑部类似。
礼部侍郎与刑部侍郎上官鸿途平级,所以牛大空对陈洲骅毫不客气。
“你懂规矩?你们武夫粗鄙不堪,根本不懂礼法为何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等草原贵客到了,看到你们如此模样,定会认为我大晋不知礼节!成了人家的笑柄!”
训斥完陈洲骅,牛大空指着云缺的鼻子道:“半月俸禄三天内交到礼部,晚交一天便多罚你一天俸禄!”
说完,人家大袖一挥,回归座位。
云缺沉默了下来,回头四下看了看。
“找什么呢云大人?”陈洲骅狐疑道。
“找刀。”云缺面无表情的道。
“别别别!兄弟消消气,不就半个月俸禄嘛,犯不上置气。”陈洲骅劝道:“咱们刑部和礼部始终不对付,人家礼部是礼仪之地,最看不惯我们刑部一群武夫,况且人家是侍郎,官大一品压死人呐。”
云缺很想砍了那个牛大空。
别的惩罚无所谓,打板子都没问题,可一旦涉及到银子,那是云缺的命。
你可以打我骂我羞辱我,但你不可以扣我银子!
扣我银钱者,如杀我全家!
再看一桌美味,云缺没胃口了。
合着这趟皇帝设宴,我掏了半桌的钱!
牛大空坐在不远处,与同僚有说有笑,云缺注意到有人拿出玉佩让牛大空帮忙验看。
牛大空点评的时候摇头晃脑,大有一种指点江山之感。
这人应该酷爱美玉。
看出牛大空的爱好后,云缺渐渐微笑起来,摸了下怀里装着玉玺的小盒子。
老小子扣我钱是吧,等会儿拉你跳火坑!
此时大殿外走来一队人马。
草原使团到了。
队伍共有一百多人,其中有百名舞姬,模样靓丽,均穿着异域服装,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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