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佟府后,云缺兵分两路。
选出二十人跟着自己去赌坊找佟岐算账,剩下的人赶着马车前往东街尽头待命。
东街尽头,便是东城门的所在地。
也是云缺最终的目的地。
尚未黑天,赌坊内已经人满为患。
吆喝声叫骂声哀叹声此起彼伏,嘈杂不已,乌烟瘴气。
跟着云缺走进赌坊后,牧青瑶立刻蹙起秀眉,十分不适。
身为郡主,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之余,对满屋子的赌徒充满厌恶之感。
常威的经历,让牧青瑶了解到赌徒的下场。
十赌九输,其实是个骗人的词汇罢了。
身为赌坊真正的庄家,都知道应该叫十赌十输。
因为从古至今,没有任何赌徒能在赌桌上翻身。
也没有任何豪绅商贾是靠着赌钱赢来的一身富贵。
二十名山匪相继混进赌坊,散开后也跟着众人吆五喝六,很快与赌坊里的气氛融为一体。
身为山匪,别的不熟,唯独两点最为熟悉。
一个是杀人,另一个就是赌钱。
常威进来后四下里瞧了瞧,对云缺摇摇头。
没看到佟岐的身影。
云缺没在乎,选了个最大的赌桌坐好。
赌坊是佟岐的买卖,他肯定在这里。
赌桌上玩的是骰子,可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几个赌徒拿着碎银子,正议论着这局开大还是开小,迟疑不定。
云缺扫了眼庄家,道:
“几两银子有什么好玩的,咱们玩大点。”
“成啊!我们老宅赌坊开了十几年,多大的都玩得起。”庄家是个瘦小的中年人,眼珠乱转,看起来十分精明。
云缺笑了笑,拿出五百两银票。
看到银票的面值,周围拿着碎银子的赌徒立刻不敢再下注,在旁边瞧着热闹。
一次五百两,算得上豪赌了!
云缺晃了晃银票,道:“让你们东家出来,玩一局。”
庄家看到银票,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道:
“用不着,我陪你玩就行。”
“你确定,你能玩得起吗。”云缺笑着道。
“当然!我干这行有年头喽,五百两的局,我还玩得起。”庄家笑道。
云缺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庄家将三个骰子拿在手里,让云缺仔细瞧瞧,上面绝对没动什么手脚。
随后开始摇骰。
五百两的赌局,在赌坊里可不常见,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赌徒围过来看热闹。
哗啦啦一阵响动过后。
啪一声!
骰盅落地。
庄家面带微笑的比量个请的手势,让云缺先押。
如果云缺押大,庄家便默认押小。
赌骰子的规则很简单。
三个骰子,以数字总和来分辨。
三到十点为小,十一到十八点为大。
三个骰子点数相同为豹子,庄家大小通吃。
牧青瑶站在云缺身后,仔细看着赌桌。
灵芸郡主天资聪慧,很快得知了胜负的规则,更分辨出其中蕴含的阴险。
那庄家常年摇骰子,即便不作弊,也练就出极强的听觉,对骰子晃动形成的点数肯定能大致估算出来。
与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手赌钱,能赢才怪了。
可牧青瑶见云缺一副把握十足的架势。
好像这次赢定了。
牧青瑶实在想不通云缺有什么把握赢下这一局。
不过牧青瑶并不担心云缺会输掉五百两,因为这次赌钱,纯粹是来找茬的,目的是逼出佟岐。
赌桌上,云缺拿起银票,押向大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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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忽然笑了一下。
云缺停住手,又移动向小的一方。
庄家同样在笑。
正如牧青瑶的判断,这个庄家是个赌场高手,单用听觉即可分辨出骰子的点数。
他早知道现在骰盅里的点数,是大。
不过云缺押什么都无所谓,因为真正的机关,不在骰子也不在骰盅,而是在桌子下面。
只要他轻轻一碰机关,骰盅里的骰子就会改变点数。
是大还是小,完全由庄家说了算。
云缺也笑了起来,最后将银票押在了大。
庄家明知对方押中了,却神色不变,道了句:“买定离手!”
说完就要按动机关。
“等一下。”
云缺忽然叫停对方,道:“把你的手,拿过来我瞧瞧。”
庄家哈哈一笑,故意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然后伸出右手让云缺随便检查。
云缺抓住此人的手腕,仔细看了几眼,认真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实在谨小慎微。
这就是个赌不起的,还偏偏来赌。
围观的赌徒现在都开始看不起云缺了。
检查这么仔细,待会要是输了,这位还不得哭鼻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
云缺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完,手起刀落。
咔嚓!
一刀砍下了庄家的半条右臂!
那庄家直接傻了,一时连剧痛都忘了。
拿着血淋淋的断臂,云缺笑呵呵的道:“现在,你可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