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蔚华直起身子,“你们都退下!”
下人们对视一眼,乖觉地应声退下。
这一幕又叫定王暗自咬牙,打定主意要灭一灭韩蔚华的威风。
殊不知,韩蔚华此刻正是气不顺的时候,见下人退去,立时铁青着脸,阴阳怪气地讥嘲道:“还以为是哪来的瘦马娼妓,勾得王爷不顾青天白日也要胡闹厮混,倒没想到是宋家的姑娘。”
宋元珠被她羞辱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不敢跟她对上,只倚在定王怀里,无声落泪。
定王怒道:“是本王喝多了酒,一时乱性强迫了宋姑娘,你有什么话只管冲着本王来,难为她做什么。”
韩蔚华轻笑一声,笑容中满是冰冷的戾气。
“王爷今日可是为了她,数次驳了妾身的面子。王爷可想好了,真要为她,破坏与妾身之间、与韩家之间的情分?”
定王脸色一僵:“此事的确是我混账,可木已成舟,宋姑娘也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背后站着尚书府。我欲聘她为侧妃,还请王妃周全。”
韩蔚华不知此刻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究竟意味着什么,只知若非世家贵族的教养禁锢着她,此刻只怕她会见眼前这对狗男女剁成肉块!
聘为侧妃?请她周全?
莫不是她韩蔚华这些年吃斋念佛多了,楚子卓便以为她真是个活菩萨,将她当做王八,还敢厚颜无耻地要自己替他收拾烂摊子?
虽怒气已燃至胸口,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慢悠悠地笑道:“此事暂且不提,今日府上出了人命官司,许家要去大魏和亲的许大姑娘在府中上吊了。此事如何处理,还请王爷示下。”
“怎会如此!”
定王浑身一震,连怀中的宋元珠也不顾,直起身子惊怒道:“她是自尽?”
宋元珠被他力气一推,滚到床角,额头重重砸在墙壁之上,却无一人关注。
见韩蔚华脸上满带嘲意的神情,定王追问道:“查清是何原因了吗?”
韩蔚华瞥了一眼满脸狼狈的宋元珠,“妾身来得匆忙,还未查清。不过来时,许四姑娘和无忧郡主都说有证据证明,是宋青玉害死许怀清。”
她在房中慢慢踱步,捋着脑中思绪。
“宋府姐妹二人,一人缠着王爷,一人谋害许怀清,不知背后有什么阴谋。妾身不敢擅专,特来请示王爷。”
她说话半真半假,却让定王脊背发寒,看向宋元珠的眼神也没了怜惜。
“依妾身看,宋青玉风头正盛不好动她,倒不如将她妹妹控制起来审问一番。反正此处无人,便是她不见了,也无人知晓。”
宋元珠被她这番无法无天的说法给实实在在地吓住了。
初见定王妃时,还以为是个性子软绵的内宅妇人。没想到一个照面下来,此人心狠手辣,智计无双,哪怕她躲在定王身后,也觉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更不用说,听了她的话,定王此刻已将她归为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保她,还是未知之数!
“王爷,其中定有误会!”
宋元珠紧紧攀着定王坚实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姐姐跟许大姑娘无冤无仇,怎会蓄意谋害!更何况许大姑娘和亲大魏,几乎盛京所有贵女都乐见其成,我姐姐是绣艺最出众之人,若她出事,和亲一事定然落到姐姐头上。
无论如何,姐姐都没有谋害许姑娘的理由,此间必有蹊跷!”
定王看了宋元珠一眼,她一张小脸上布满泪痕,可神情却不复之前的乖巧,反倒有种精明的意味。这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定王生出一种怪异之感。
不过,宋元珠的话的确打动了他,倒不是说什么没有谋害的理由。若要找人顶罪,没有动机也能定罪。
而是她说,许怀清已死,和亲一事定然由宋青玉顶上。在女子眼中,和亲一事让人避之不及。可于家族来说,便是一大助力。
若宋青玉能去大魏和亲,他又能将宋元珠纳入王府,定王府必然势力大涨,甚至还能压太子一头!
定王越想心头越是火热,就连看向宋元珠的目光,也不再像看心爱的女子,反而像看一块闪闪发光的大金块!
“如珠儿所说,若宋大姑娘蒙冤被人陷害,本王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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