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妹妹这样大的怨气,谢文渊也不好再说那让她帮忙的话,低低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她该自己安分些才是。赶明有机会,我同她好生说一说,我的话,她应当是肯听的。”
谢玉璇不置可否,两人迅速离了奚府。
那头,陈锦道别的时候依依不舍地拉着奚应芷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通。
“咱们相识多年,却不曾像今日这般说话,今日一聚,直让我觉得误了以往的年华,以往咱们该多来往才是。”
奚应芷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示好,“陈姐姐这话真真说到了我心坎里,日后我若定然去找姐姐,你可别嫌我烦。”
陈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奚应芷的手拉了又拉,方才告辞离开。
秦雪莹这边的气氛却没有这么和睦了,一路上无论姚轻黄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秦雪莹都是面无表情地不搭理。
直到姚轻黄亲自将她送上马车,秦雪莹才施舍般看了奚应雪一眼。
“第二次了。”
秦雪莹这句话,叫奚应雪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抬头去看她。
就见马车上,秦雪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利用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报酬。”
言罢,她勾唇一笑,真像个高高在上执掌生杀的恶魔一般。
奚应雪被吓得浑身僵直着,嘴唇打叠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姚轻黄心慌意乱地上前想要解释,秦雪莹却没有给她机会。
她认定了一个人有罪,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去听罪人的辩驳。
回了浮雪堂,奚应雪浑身发抖,一头钻到被窝里,死死扯着被子蒙着自己。
姚轻黄挥退众人,隔着被子将她搂在怀里。
“乖雪儿,不必害怕,静仪郡主嘴上说得厉害,今日这么多人在不也没有发作吗?她不会对你如何的。”
被窝里,借着被子的遮掩,奚应雪任凭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尽情宣泄她的懦弱、恐惧、胆怯。
奚应雪没有说话,姚轻黄却更加心疼,一叠声地安慰着:
“上次叫她闯进来,那是家中一时没有防备,我同你父亲说过了,会让他拨几个好把式护着你,再也没有人能像上次那样羞辱你,欺负你。”
眼看奚应雪还是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姚轻黄狠狠心加重语气:
“你今日若怕了,这一辈子你都会输!你若认命,明日我就让你父亲送你回老家,离秦雪莹远远的。”
“我不要!”奚应雪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姚轻黄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她就知道,她生的女儿,绝不会是懦夫。
……
夜灯起,繁星盛。
奚府的客人散尽了,奚应莲不近不远地跟在奚应芷身后,一直跟到了云芷院的门口。
眼见着奚应芷进了院子,奚应莲却不敢进去,在门口徘徊许久。
鹤青搀着她不解地问道:“姑娘若是有话想跟二姑娘说,只管去就是了,二姑娘性子温和,对您也是好性。”
奚应莲嘴巴发苦。
奚应芷的确是好性,所以今日如此不给她脸面,定然是已经气极了自己。
若是以往,她气也就气了,反正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女,气炸了肺又能拿自己如何。
可今日一过,奚府已然变了天。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父亲生了母亲的气,而奚应芷有季山长的赏识,日后在奚府地位只会水涨船高。
可恨,之前奚应芷主动招揽她,她还不将奚应芷当回事,只想着能左右逢源。
如今怕是想凑到奚应芷面前,她都不肯接纳自己了。
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哪里知道姚轻黄是这么不厚道的人,当众将自己给推了出来。
她更不知道奚应芷是这么狠心强硬的人,一点也不卖自己面子,也不给自己台阶下。
她在外头跟油锅上的蚂蚁一般转圈圈,奚应芷却斜卧在侧榻上,捧了一盏热茶细细地啜着。
今日事毕,只怕姚轻黄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既已打定主意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就没有畏首畏尾,总是畏惧得罪人的道理。
更何况,季山长这样护着她,她若还自己立不住,那可当真是付不起的阿斗,辜负了这些真心帮助她的人。
正歇着,长梧便来请她,说老爷有话要问。
奚应芷忙起身,心知方才的事情只是开胃小菜,后头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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