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沙岭市中心医院,值班医生说明天上班后才能做检查。但是,医生凭着经验悄悄对周向南说:“这位患者的病情不是很乐观,应该是乳腺方面的问题。”
周向南问:“严重到什么程度?”
“拖得太久了,应该是到了晚期。明天看一下结果,通过手术,或许还是能根治的。”医生说。
周向南为侯玉芝办理了住院手续,住进了一个小型的单人病房。
安顿下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周向南去买了包子和鸡蛋汤,便坐在病房里与侯玉芝一块吃,就跟一家人似的。
但侯玉芝却非常的拘谨,拿了个包子坐床沿上吃。她早就有种感觉,自己得的不是好病,一直拖着没看医生,一是不敢看,担心真的会查出她所想的那种不治之症来;二是没有钱。
嫁给冯钦福时,不知道他过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更不知道他是个贼。反正等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他晚上出去一趟,第二天就会有肉吃,也有酒喝。
自从他被判刑,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还要供儿子读书,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冯钦福马上刑满释放,她觉得只要能够等他回家,儿子有人照顾,她是死是活不要紧。
面前的年轻人对她说:“冯钦福回来后,你们真正的幸福生活才算是开始,如果不把病治好,谈何幸福?那你来世上一遭,岂不是毫无意义?”
她说出了她的担心:“有可能我得的是不治之症。”
“你仅凭感觉,怎么就断定是不治之症呢?即使是真的,现在医学发达,好多过去不能治愈的绝症都可以治好。如果万一治不好,不是也能死个明白?”周向南还大包大揽地要为她垫付住院费用,等改邪归正的冯钦福以后挣到钱后再还他,她这才放下思想包袱跟他来的医院。
周向南刚吃了两个包子,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龚雪打来的,急忙接听了,她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说,她被孙伟打了,现在住进了中心医院。
他一听,急忙问:“住在哪个科室,病房号多少?”
“急诊骨科七零一床。”她说。
挂了电话,周向南对侯玉芝说:“你吃完就睡觉,我有事先走了。明天你先检查,我只要有时间就赶过来看你。”他本来打算吃完饭就走,因为他在这里,她不好意思吃也不好意思睡,会影响到明天的检查。
周向南很快找到了龚雪的病房,刚一进门,就看到龚雪侧着头看着自己在流眼泪。他走到床前:“龚雪,你没事吧?”
龚雪晶莹的泪水滚落在枕头上,满脸委屈、满脸痛苦地凝视着他,好久才哽咽道:“向南,在这个城市里,我想来想去,只能联系到你。我也没敢给家里打电话,担心他们紧张和担心。你不会怪我吧?”
周向南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说:“这说明你把我当成了亲人,我怎么会怪你那。告诉我,孙伟为什么打你?”
她抽泣着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太没人性了,想想当时那一幕,现在身体还在发抖,他举着椅子往死里砸啊!”
周向南气愤地说:“这个浑蛋,还真是说话不如放个屁。他答应不再找你的麻烦,却仍然把你打成了这样。你报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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