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不同往日。
是来找麻烦的,没错了。
“当然不是,父亲得晚点来。可现在家中做主的是我,四姨,别嫌弃怠慢,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吴伯雄堆着笑,客客气气。
白舒童脸色先冷,茶杯都震在了桌上,“你再说一遍,谁是你四姨。”
更不是来认亲戚的。
吴伯雄抹了额头上的汗,赶紧说,“口误,口误。白小姐,白老板。”
白舒童的脸色才稍微和缓,手里的茶杯已经都不能喝了,童心在她旁侧,见着她如母老虎的模样,低头忍着笑,适时地也拿出了吴家的借款条。
她发作着,“钱说还不出来,可这排场做得挺大,你吴家这一场寿宴,不得几千块钱了,可这钱却不还,推三阻四,说着吴家如何困难,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让宽容,你们吴家存心赖账的是吧?”
跟着吴伯雄来的,是当年跟着吴大队长作威作福的看家护院,人人称他为鹏爷,见是两个小女子,就站出来指手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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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姨太太跑了那么久,都没到吴老爷身边伺候一次半次,回来后那么凶横,你的钱不就是吴家的钱嘛,这是哪门子道理,说出去,不笑死人。”
“是来借机分家产的吧。”
童心拧眉看着那人,“嘴巴放干净点!”
吴伯雄想息事宁人,毕竟吴家在邱宁也算大户,借钱充面子,外头还有大帮的宾客,泄露了出去不太好听。
正想按下这个自己私自出声的下人。
可哪知,他倒是来了兴,指着童心说,“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人不是那个曲蹄婆生的小孩吗?你是童心,对吧。”
他还得意了起来,转头同少当家的说,“这人是个贪钱的主,在外头,在香港,同一个爵士......”
他话还没说完,白舒童就着手中刚换的热烫茶水泼了过去,兜脸而下,让他瞬间疼地闭了嘴。
扔了茶杯,白舒童甩了甩手中水渍。
脸上冷漠。
“吴大少爷,我本来想同你好好说,可现在,你惹了我不爽利,也惹得我的朋友不爽利,这债,我还得今天同你说明白了。”
吴伯雄今天哪里能给得出上万块的债钱,赔罪着,让那个鹏爷闭嘴到一边去,还同童心道歉,更让人重新置换了点心茶水。
“求白小姐再宽限宽限,实在是家中困难,不是假的。下人顶撞到了你,你不开心了。随你说,要怎么处置。”
白舒童背手,看了一眼那恶狠狠的鹏爷。
他嘴骂过青妈妈,手脚踢过李阿莱,更是追到她无路可走。
为虎作伥。
她冷啐说,“先跪了。”
吴伯雄使眼神,让下人跪,鹏爷脸上热辣,涨着气,说了一句少爷,吴伯雄却丝毫没有要求情转圜余地,挥挥手,让他赶紧跪。
鹏爷吃吴家米粮,心里不忿。
可,真也跪了。
吴伯雄讨饶,问“白小姐这样行吗?”
行吗?
什么皮肉也没掉,怎么能行。
白舒童看了眼童心,关心着她被提旧事,不知道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低声问了问她,童心被她护了,笑笑说没事。白舒童便抬了杏眼,眼里没有外表的温婉和气,坐在漆皮沙发上,手指那个鹏爷说,“当年,荔枝园受了他的不少罪。吴大当家,今天我就在这,同你讨理,请你判着,逐一给我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