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都放了脑后。
以至于她明知道白斯言的正室太太也要去南京参加顾家的订婚宴,她避也不避,跟着白斯言大大方方地到了天津港口坐渡轮,一路高调地晃到了南京,陪着白斯言下榻中央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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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晓刚起了床,简单地打理了一番,她一个人下了楼。
白曼露装病了许久,从香港回来了,顾白两家要吃饭过一过电话和书信上说的订婚细节,白斯言一早就也出了酒店,去下关接白曼露,往着顾公馆去了,她则独自一个人在酒店里。
西餐厅里,穿着得体的绅士小姐来来往往。
她晃着脚上的高跟鞋。
慢悠悠地看着西餐部的餐牌,听着后桌人的吵吵嚷嚷。
是一个客人和侍从在说话。
“吃个饭,这刀叉子用得太费劲了,给我换双筷子来。”
“先生,牛排都得用刀叉的,用筷子,这不符合西餐的用餐规矩。”
“用餐还有规矩了?”
“是的,先生,您吃的是西餐,西餐有西餐的规矩。”
只听刀叉被扔,那人来了脾气。
“什么破规矩,这牛排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付了钱的,你还管我用什么餐具。这么大一个饭店,还拿不出一双筷子了是吧。我要是用手了,你是不是也要管。”
“先生,您别不讲理。您来的就是西餐部,吃的是西餐,用的当然也是刀子和叉子。”
“谁订的规矩,吃西餐就得用刀叉了?那那些个洋人到了中国土地上,就变中国人,守中国的规矩了吗?真是笑话了,我就要筷子。”
话粗但却有点理。
张秋晓不由得留了个心眼,看着侍从要怎么处理,而那位先生的一席话,却是让了几个在厅里吃饭的,转头过来同他高举了杯。
并赞同了他的话,“这位先生,气节高,可敬。”
陆陆续续还有掌声。
餐厅经理见了动静,连忙上前来,叫了侍从去一旁,亲自笑脸负责了,“先生,请您稍等,我去中餐部要筷子过来,这些规矩都是人定的,可以变的。”
“这侍从新来,不懂事。”
侍从道歉。
倒也是完满解决了。
张秋晓听了一耳,风波停后,她招人来,点她的餐,后头的人翘首而等着他的筷子,喝了一杯水后,在间隙间,又伸了胳膊,舒展着连日赶车换马的酸胀胳膊。
动作太大,碰到了背后的她。
也碰掉了她的餐牌。
啪嗒一声。
男人转了头,见着是个斯文小姐,连忙说了抱歉,张秋晓随意扫了眼,随意也应了声,继续和侍从点单。
而她已经没计较了,后头的男人却咦了一声,站了起来,并径自地拉开了她同桌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脸笑嘻,他倒指了自己,翘起了脚,气势十足,介绍,“我叫马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