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明也被吓了一跳,手中药撒了,见人没有跌跪下地,没有磕碰伤。他松了大气,赶紧到了来送中药的阿白面前,扶着额,说道,“她病糊涂了,一时间认错人。阿白兄弟你别介意。”
昨天打匪的交情,让马先明对这印象原本嚣张无礼的人改了观。在众人被土匪拿村里人质威胁时,能那么果断直接一枪毙了土匪要害,将人质救下来,枪法干净做事勇猛的人,他敬佩。
于是叫起了阿白兄弟。
阿白兄弟没有应声,似乎也被白舒童弄得混乱着。
“又同昨天一样了,是不是?我再派人去找中医回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马先明叹道,怜惜着被病和心魔缠绕的人。
白舒童现在就和昨天她在街上随便抓人喊那军官名一样,魔怔了,病了更是恍惚,又是见到人又说是那军官。他忧心忡忡看着又乱认人的白舒童,搭手要接过她,也先宽慰着,“是,是你的军官长,但,你先把病养好再说。”
要接过她,却发现她抓得阿白死紧。
她带着哭腔,几番沉了呼吸,咬牙说,“他就是!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就是顾承璟!”
不会错!
马先明皱了眉头,看了一眼阿布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说,“这人是彝族啊,你看他穿的衣服,戴的东西......”
算了。
这时候他也不想和病得惨兮兮的人倔这一嘴,于是说,“是,是你要找的人。他不会走的,放心吧,是熟人家的亲戚,家在哪我都知道。你先把手放了。”
见她不放。
他眼神指使了阿白,“阿白兄弟,麻烦你抱她回床上去,谢谢了。”
阿白闻言,见人也实在虚弱,还粉着脸颊看着他在哭,泪眼沾湿她脸庞,也落在他手臂上,她在叫着他一个名字,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很是执着。他无声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白舒童被掌心温热安抚了下来。
才止了哭。
阿白将她抱到了床上。
白舒童手边抓着他,杏眼里惶恐不安,“不许再走。”
马先明有点无奈,问了下阿白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喊着他先留下来,先安稳了白舒童再说。药撒了,他先下楼喊人再煲。
屋内留下两人。
白舒童不放心,眼睛微阖,还是晕乎,抓着阿白的蓝衫衣袖,没触到温,觉得不够,拉着他的手牵着,喃喃着,“军官长,求求你,不要走,绝对不许走。”
她身体又发起了热,眼前景象倒转。
却手心里用力,只将人抓着不放。
阿白的掌心被她细薄的五指嵌着,其实轻轻一拉,也就能松开,可她好像很需要他。
真的很怕他走掉了。
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她还窝了身体,将头靠了过来,脸枕在了他掌心里,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仿佛这样她才能安了心。
她身体在颤,又几声咳。
娇小一只,攀扶着救命树干,很像无助的溺水小动物。
阿白伸了另外的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迎了她湿漉漉的秋水眸子,对于她的不要走的要求,轻应了一声,又见着她很不舒服,就说,“睡吧,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