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打开,外头吴妈妈附耳在听,没准备,不知道那么快谈完,跌撞了在地,抬头就见顾明伦厌恶眼神,她赶紧站了起来,拉着衣衫解释说,“我才刚来,听了太太的吩咐,拿来了静心丸,想劝小姐吃一颗。”
话解释得欲盖弥彰。
她还怕书房里的人不信,抬起了手。掌心里,那黑乎乎的静心丸都已经因为捏在手心里太久而潮变形了。
顾明伦这节骨眼也不想同她计较,只对白舒童再说,“童童,你好好再考虑,随时可以找我。”
白舒童未应。
背影决绝而去。
倒是吴妈妈赶紧站了起来说,“顾大少爷有什么要吩咐的,要不同我说,我在小姐那里多少有些分量,我用我老脸去劝劝小姐?”
顾明伦压下眉眼,看着这个老妇人,分明是在门外听了大部分的话,他于是敲敲桌子,震慑她说,“听人墙角在顾家是决不允许发生的,不知道白家教的你什么规矩。这书房里的一句,要是从你嘴里传到外头,别怪我不客气。还想套话?”
身体一抖,吴妈妈赶紧垂眸垂手,应了声是。
“还不去看着你家小姐。”
她颤颤巍巍地答,“是。”
没想到会受这个气。
关上了房门,她赶紧随上了白舒童的脚步,出来得慢了,没跟上。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她走去了哪里。吴妈妈生怕她闹事,又走上二楼。
顾和彬从外头回来,穿着一身吊带小西装,手里拿着风筝,刚去雨花台参加完了比赛,听说家里今天人都齐全,他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大厅里的低气压,本来要说自己做的手工风筝得奖了,却被妈妈宋宜君拉在了身旁,示意他嘘,不要吵闹。
顾荣宗在给上海旧友打电话。
他听了,抬起脸,问妈妈,“什么叫小叔牺牲了?”
宋宜君轻摇头,指了指天空,“去天上做任务了。”
可小叔平时就驾驶铁鹰在天上飞啊,是训练去了?他不明白,只看见屋内的大人包括一众仆人都是郁郁面孔,这并不是件好事。
他挣扎着从宋宜君怀里离开,先跑去了二楼,到了顾承璟的房间,小声地喊了一声小叔,没人应。
要走,悬挂在衣架子上的中正剑挂绳崩裂掉了下来。
落在了地上。
顾和彬知道小叔爱惜这东西,捡了起来,又跑去隔壁找小婶婶姐姐,她手工好,能帮他修复。
可叫了一声,也是没有人。
明明听司机大叔说,她回来了,去哪里了呢。
他满屋跑着,到了一个角落,听见了小婶婶的哭声,不止白舒童的哭声,还有那个吴妈妈的责骂声。
吴妈妈正数落白舒童自作主张,“上头写了白舒童三个字就是你的吗?那是曼露小姐的,我看着你哭伤了,才不想说你什么,你自重些。”
“白家人也会从上海来慰问,这些事他们早晚也是得知道,你不带商不带量地拒了,谁给你的胆子......”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不听话呢。”
竟然是在骂小婶婶。
顾和彬拿着短剑,拐了弯就冲了过来,头撞在了吴妈妈的腰间,老年人腰脆,这么一撞哎哟哟地叫了起来。
他展臂,保护着,践行小叔交代的事,“让你欺负小婶婶姐姐!等小叔回来了,我同他告状。”
吴妈妈扶腰,随口也应,“你小叔都回不来了,还告什么状。”
“你胡说。妈妈说他去天上执行任务了,会回来的!”
“也就你小孩子家家的能信这种话。”吴妈妈揉揉腰间,皱着眉说道,“懂不懂回不来的意思,是被地下的阎王爷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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