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看开幕式的兴趣。
她旁边穿着一身军绿空军服的男人轻揽了她入怀里,尽管离得远,可看着那口型,似乎也在叫着她童童。
竟是在安慰她。
张秋晓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眼神复杂。
也怀疑她根本没说实话。
等着白舒童索然无味离席要去卫生间的时候,她也跟了在后头。
白舒童是出来洗手的,手上沾了巧克力,要洗。体育场的水龙头新装,她开了开关,水流大,一下子混着泥沙反喷到了她的眼睫上,酸胀得睁不开眼,手上沾了脏又揉不了。她喊了身旁吴妈妈递手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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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正在不满着她不听话,又在外头与顾承璟嬉笑搂抱,若不是几次她在背后咳嗽了几声,可能连吻都要做了,又得上画刊了。
趁着她眼睛睁不开,吴妈妈点了她的额头,“这会儿倒是想着找我了,就难受着吧。”
不肯帮她解难。
白舒童伸了手,肃脸,又说,“给我手绢儿,快点!他在等着!”
吴妈妈更是干脆站到了旁侧去,就袖手旁观,看着她的笑话。
“客气些,也逞不了多久的能了,还想当我主子吗,先彻底姓了白再说吧。”
知道她也跑不了,也不等她,吴妈妈哼了声就走了。
白舒童见根本不听她的,就要用手背胡乱去抹眼,下一瞬就被人牵过了手,拉到了身边,拿了方帕子,折在了手指里,就着眼缝,一点点地帮她擦。
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水,动作温柔。
“谢谢。”
原以为是陌生人,可缓解了不适,睁眼看,却是张秋晓。
白舒童微愣,两人吵了一架,也都尴尬着。
她也不打算同她再说什么,就要走。
张秋晓拦了她在走廊里,将刚刚她被白家下人欺负都看在了眼里,手拍了她的肩头,说着坏丫头,臭丫头,又摸了摸前些日子被她打过的脸蛋子,一脸心疼,也心酸说,“你骗我,你是故意要赶走我,不想让我管你的事,是不是。”
“白家的事情太难办,你不想我受到牵连,是不是!”
“你老实同我说呀!”
站在白舒童的面前,张秋晓那连哭了好几天的嗓子如火炭在烧,哑然得不像样,丝丝都是从心里用力发出来的,干涸得无水,嘶哑着,却也努力表达。
她上前抱白舒童,摸着她的乌丝,声音实在发不出了,只能说,“我的童童,童童。”
“我该懂你的呀......”
声音是彻底哑掉了。
白舒童颤然,没想到张秋晓还会来找她,并且并没有将她往恶里想,一直在找着她做这些事的合理理由,又猜得如此的对。
被她抱在怀里,怜惜着。
败下阵来。
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人,眼里微红,顾承璟在观众席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白家人的踪迹,而与他们同个区域里,也这样回来的,是隔了三四行远的一个穿着联大校服,又搭了一件暗红毛衣的女学生。
他微蹙目打量。
这人就是来大方巷拜访过的人吧。
是白舒童上海的故人?
开幕式还在继续着,来自东北的运动员刘长春说着一路靠着资助,在各方帮助下偷偷入关,才艰难地来到了南京。
全场顿时肃穆,心情沉重。
想起了东北三省沦陷的事,大家深痛,场地里没有组织,就有观众划空喊起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
白舒童转头看了一眼顾承璟,向后靠进他怀里,说,“军官长,我想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