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识时务,我也就会放了你。回到顾三身边,好好将事情都办了,别再想着花样。明年年初也差不了多久,曼露正好也再养养,母亲本来也舍不得她远嫁,再留一会儿也成。”
讲起上海的母亲,他想起了什么,又站起来,翻了带来的东西,推过了一个布包,在桌上摊开,“你办的是对白家的好事,这是父母亲托我带给你的,比照着顾家之前娃娃亲给曼露的,也给你一份。他们允你以后自由婚配,怕你将来没这些东西,替男家帮你备了。”
“算是对你的一片心了。”
桌上,是女子结婚要备的三金,一个金手镯,一条金项链和一个金戒指。
白舒童看着那堆金晃晃的东西,冷嗤说,“心?我不是白家人,不需要他们来允我婚嫁的事。不要虚的,你的支票和供词纸呢?”
白斯言见她越说父母亲的事,表情越冷,也就没再说,翻出了口袋里的支票簿,他写下了一万的金额。
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他递过去,又收起来,说,“你身上这件都上百块了,当惯了金丝雀,你能戒?”
白舒童不理他的冷嘲热讽,拿了支票,“是白家大少爷你不能戒。还有供词纸。”
“那个,明年才能给。”
她抄上了热茶。
白斯言眼眉一跳,猛地下意识用手挡。
却听冷呵一声,虚惊一场,她抬手,喝了那杯热水,灌入了冰冷的肺腑,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拿了支票,摔门就走。
门砰的一声,吵醒了书寓里不少的客人,老鸨也才刚睡醒,连忙出来安抚,挥着手绢子,一门门致歉,还应承了要送瓜果盘,才消了部分的气。
她摸着汗额,来找白斯言,正打算好好说理,书寓都还没营业呢,就先花了一大笔安抚客人的瓜果盘,没这赔钱的道理,白斯言随手就给了两张大钞,打发了她。
出手阔绰的上海新商客,都不用她多费口舌。
真懂得门道。
老鸨喜笑颜开,赶紧加紧喊人去给他买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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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没平息多久,门又砰地一声,老鸨一大早不得安宁,陆续又有房间里发出国骂,她又急急脚步跑来白斯言的门口,就见方才走掉的女子回来,拿了东西,从门里出去。
“姑奶奶,求求你了,这大清早的,你小点动静。”
白舒童看着屋内人,头转了也不回,不在乎地说,“他有的是银两,你找他赔就是了。”
她就这么又出了门。
白斯言在背后摸了摸口袋,现钞都用了出去,两个空袋空空无物,于是只能假装喝茶,尴尬笑笑,不再大方。
南京正在办着第五届的全运会,沐着晨光,街上游客比平日多,三两成群,来到了桃叶渡,咏诵着诗人句。渡口风光无限,从书寓两回走出来的穿着素白裙子的女子,更是好看,他们不由得留意了几眼。
却只见她当街拐进了一家才刚开门的成衣店,老板一大早收支票,摆手不与她做买卖,现下又见她拿了金戒指,咬了一口,是真的。
可他做的是回头客的生意,没有用一枚金戒换一套成衣的坑人买卖,于是就又指了对门的当铺。
白舒童只能又转入当铺内。
典当铺的老板从高台上站起眯起眼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身睡衣,打扮随意,肩颈边还有说不清的痕迹,不由得对东西的来源打听得仔细,问得也仔细,盘问许多,刁难了起来。
白舒童本就心气不顺,为了穿上一件得体衣服来回奔走,被问烦了就皱了眉,还要被他多质疑,就要走。
转身。
却在门口,迎面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拉住了她,眼里诧异,对着她,就喊小名,“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