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边就只剩了一截烟头,乐趣没了,才作罢。
“军官长,把烟戒了吧。只好玩,但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戒过,戒不掉。”
“我不喜欢你抽那么多烟。”
“我尽量改。”
“你说改,也肯定只是不在我面前抽而已,我看过好几回你避开我抽烟了。而且我让人拿走你房里的烟灰缸,可是,你还让人拿回去。”
“原来是你给拿走的啊。不喜欢我吸烟,怎么不说。”
“等着机会呢......”
“什么机会?”
眼瞳微微一扇,白舒童靠在了顾承璟的肩边,趁机轻轻说,“军官长,身在其位谋其职,比起许多的普通人,你已经无愧于心了。来这里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碌碌无为,只是个小人物,还觉得有太多的委屈。可是,比起今天我见的另一种委屈,我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抬头,看了眼顾承璟,眼瞳里有星星斑点,“听过吗,之前五四浪潮的时候,就有哲学家说过,量变会引起质变。你不会只是蜉蝣,也不会窝囊的。”
“现在所做的一切,未来都会有意义。相信我,你所做的,不会白费。肯定会好的,以后中国的空军会越来越强大,声名赫赫的。”
“我们也肯定都能得偿所愿,不再被人欺负。”
声音小。
但是顾承璟还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司机,示意她再小声些。
白舒童在他怀里点了头,明白他的意思,看他将话都听进去了,就在小气音里,调皮地同他说,“那你吻吻我吗?这次优先给你。”
她眨眨眼,手指在嘴边轻比,“轻轻的,别咬破我嘴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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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璟霎地笑了。
前头她说着正经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安抚他今夜燥乱没出口的情绪,转而又这样引他。借着抽烟的由头,劝慰他,抚平他的不甘,又借着吻,想要让他开心。
他的确说过喜欢她这样。
可人怎么会有她这样的。
敢来教训他,却又能小道理不断地让他甘之如饴。
他温笑,黑瞳半阖,应了闭眼的人,撑起她的下颌,说,“当然。何乐不为。”
嘴边翕合,没有缝隙。
顾承璟甘于沦陷在温柔乡里,没想过,她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稳住他,虚与委蛇。
她的确做的不让人起疑。
恰到好处的酒,恰到好处的迷惑,又恰到好处不知哪里弄来的假装处子血的东西,又让他在她的房里留了宿。
东南大学放暑假,她许久未回上海,还趁机同他提了要回去上海一趟,一切都刚刚好,不存在任何的漏洞。
但就是那么偏巧。
没多久,扬子江酒店,花园里,来自南洋的一帮华侨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募捐,呼吁为南京的航空厂筹备自制飞机的款。
敲了酒杯杯壁,来自上海的洋行商人缓缓上了台,说他要捐一万,惹来了侧目。
顾承璟喝着嘴边的一杯酒看着。
这人,就是在外滩上,白舒童拒绝他,紧张转身下车去报平安的人。
原来,他叫童年。
他也来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