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晓还在刚刚的话韵中,见他听了刚刚白舒童的话,却让她藏心里,现下仿佛被人知道了什么秘密,而眼神无处安放。
他看了她一眼,说,“你最近如何,还去戏剧社,在演出吗?”
“在。我看见你的捐款了。谢谢你,没来,也捧场。”
李景和润了眸,说,“客气什么。上次临时有事没看成,你什么时候再演,告诉我一声?”
“好。”
“我现在在一家外滩的洋行做经理,刚租了个独居的公寓,以后在沪江找不到我,可以去公寓找我。”
张秋晓点了点头,视线也不敢看他,“好。”
她悄悄地打量他身上的衣服,他从小就爱讲究,衬衫和袖口都是一丝不苟的方正。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李景和弯了笑意,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对珍珠耳环,对她说,“看着和你相衬,特意买的。”
张秋晓有耳洞,但是没戴任何饰品,她整个人很干净,都是书卷气,珍珠耳环对于她来讲,是锦上添花的事。
“我帮你戴上?”李景和问。
张秋晓垂了眸,点了点头,她一边也瞧着门口的动静,就怕父亲去弄堂口买了花生米回来,看见这一幕。于是心在蹦蹦地跳,止不住地跳。
“很好看。”
帮她戴上了,李景和目光从她白净的耳垂看向她温婉的眉眼,弯了笑意。
两人都看了对方笑,瞬间也没了话语,就任由着这不可说在无声无息流转,回味刚刚指尖和耳垂边的温温触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李景和看了眼房间,“童童,进去了房间许久,还没出来,我去看看吧。”
“好。”
房间里。
白舒童蹲坐在地上找了笔,从床底下拿出来了从邱宁一路来,带过来的藤木行李箱,她的贵重东西都放在了里头。
她拿出了要给李景和的钢笔,却也看见了,他们好久之前,一家子在广州城照相馆拍的照片,按着辈分和个子。
从左到右分别站着李国邦、青妈妈、李景和、她、还有李阿莱。
她看久了,没动。
“想回邱宁了?”
李景和走了进来,见她抚摸着照片,就一身崭亮的西装,也坐在了地上,坐到她身边去。
白舒童摇摇头,将照片塞了回去,“等我赚了大钱,再回去。”
“景和哥可以送你回去,家里的债,我问过了,都可以通融,你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爸那边,他也答应去戒烟了,要是真想他们,就回去吧。”
白舒童说,“可景和哥,李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我和吴家办了结婚,有婚书。我回去了,还是死路一条。”
李景和不知道她看见了婚书,问,“有婚书吗?”
“嗯。盖了红印子的。而且还登了报。我怕我回了邱宁,就真的出不来了。白家人逼我走,我其实也真的可以离开,但我能去哪里呢,只有上海,还有你,还有张叔他们,还有童年童心他们。”
她能去哪里呢。
就和他刚来上海,格格不入,也进不了圣约翰那些富家子弟的交际中一样,身份、地位、人脉、家族、血缘都是考量。
李景和微握了拳,听着她一句句的话,心里已经知道了白家人是同她见过也聊过的,不自觉地又开始用指尖压指腹。
难怪听广州洋行的人说,白斯言派了人正在打听他的事。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