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野心可大了,不仅要赚银圆,还要赚洋钱。”
童心又看了童年一眼,他的笑容有些多,自从他妈妈病倒后,一直愁眉苦脸的,这开怀的笑容是许久不见了。
而迎了表妹的目光,童年缩回了捏白舒童脸蛋的手放回在床板上,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见水都喝完了,就说要去帮他们打水,就起身出去了。
见他走了,童心看了一眼白舒童。
她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异样,还将她拉了拉,往床上再坐里点,和她聊起他们去香港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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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炉旁,正在排着长队,童年在队伍的中间,他比身旁的人高,好认,童心不一会儿也走了过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拉了童年的衣摆,童年转过头,问,“你跑来做什么,不好好歇息。”
“童童睡着了,她应该好多天没怎么睡过觉,说话的时候,就趴我肩头睡过去了。”
“你不也是吗?回去吧,我在这里排着队就行。”
“哥......”童心轻靠在了童年的肩头,上了船之后其实还有点惊魂未定,她眉眼都耷拉了下来,微微抽泣,“我们真的回不去香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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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早就已经驶离了香港湾,追着他们到码头的人已经隔绝在了大洋外。
童年拍拍她的肩,压了压帽檐,眼里警惕着前后排队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嗯,不回了。你小声些,这里人多口杂的,免不了被人听去。去了上海就没有什么人认得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别哭。”
“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没有过于地贪心,还觉得跟了两年的梁爵士会放过她......
“上了船,就别再提这事了。”
童心点了头,吸溜了鼻子,看了他一眼,望进他帽檐下异域色彩的眼瞳里,那里头仿佛有汪洋,将她包容着,她恍着神说,“你才是,见了白舒童,别高兴了,就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童年脸上尴尬笑了笑,露出了白牙,“那么久没见了不也正常嘛。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打水。”
童心本来也就说话探探,得了这个回答,才算安了点心,又见童年伸了手帮她擦眼泪,才彻底地不去想心中的疑惑。
他还掏出了个红豆饼,“这是你爱吃的,刚刚看见有人在卖,买了一个,别想太多了。现下也没人追着你跑了,你吃了,再回去吧。”
“嗯。”
童心又揽了下童年,趁着周围的人避开眼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子票来,在他耳边,轻轻说,“这些你拿着吧,我怕放在我这里不安全。”
童年却拧了眉头,“这么多,你,你真的拿了梁爵士的?”
童心不以为意,“我不该拿吗?”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捧她做香港明星的男人,转眼就带着一个江浙的女孩走名利场,抢掉了她的位置,还停掉了对她的培养,说她国语不好,还是吴侬软语在电影界比较吃香。
自以为是的男人以为可以拿捏她,她就气不过,冒名领了他的钱。
只是没想到,还得连累童年。
童年拉下了她环着的手,脸色正经,也严厉,“钱你自己拿着,反正打也挨过了,走不了回头路。但记着,以后这种事不能再做,听到没有!”
他低声,嗓音温润,又说,“到了上海,拿着钱做点买卖,别再做以前的事。我们谁也不许提在香港的旧事。”
童心听着低声训斥,反而笑,“知道了。”她将钱塞到了童年的裤兜里,手臂划了下来,说,“就怕我不提,你情不自禁。”
“我......”童年不自在地移开眸子。
方才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一会儿,头发都压乱了,童心挽着耳朵边的头发,似是无心,抹过了眼边泪痕,凤眼秋意泠泠,又提醒说,“童年,别忘了,你和我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