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窗外不时传来欢笑声。
白舒童躺在了炕上,休憩着,听见了一阵银饰相碰的声音,又听见了窸窣的说话声音,脚步声交错在屋内。
一人走了出去,一人靠近了她。
“阿斯,你到时间要出发了吗?”
带着外头夜里凉意的手指轻抚过她微汗的额,白舒童睁开了眸子,转了身,讶异,“顾承璟?”
没在外头的席上继续喝酒。
他在床边,摊开了掌心,一颗黄色的药丸在上头,温温对她说,“我吵醒你了吗?”
白舒童摇头,本来也只是靠靠缓着而已。
“把这药丸吃了,会舒服点。”
白舒童起身,被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心里弄得不上不下,其实她人只是忽然的不消化,有点乏也没什么事,药也可以不吃。可见放到嘴边的药丸,一时被温情迷了眼,她也就没拒绝,嘴轻张开,半含。
不小心又碰到他的手指。
两人同时都一滞。
互相看了眼,揣摩着,是不是该这样。
知道他不喜,白舒童咬着苦药丸,拉扯了手袖,帮他擦,就怕他像那天晚上又应激了。
顾承璟看着她,见着她清着痕迹,擦那块被柔软碰过的肌肤,不知不觉间燥意蔓延,像带刺藤蔓,疯长,紧紧将心箍住缠紧,生疼。
手指捏着,白舒童刚擦了两下。
下一瞬,修长的指节伸到了她下颌边,抬起了她的脸,温热覆盖了下来。
嘴里的药丸子在化,黄莲味道,苦苦的,带着粉末的干燥,被逐一无缝地划过,他的舌尖随着探进来,同她的混在了一起。
似乎以这种行动在告诉她,他不介意了。
白舒童眼瞳半阖未阖,被堵了呼吸,头发被温热的掌心嵌进,她仰着头被他探进来吞咽,越来越深。他轻张了嘴,又贴近,迁就她的角度,吮吸着唇瓣,又往内。
这感觉很奇怪。
嘴里都是苦药味,可两人都吞咽了下去,谁也没说什么,在停息间看了对方一眼,气息里同步,眼里印着彼此的影子。又都继续,舌尖相抵,游戏着,追逐着,逐渐地尝到了甜,更难舍难分。
门外响起叮呤当啷的银饰声,阿斯推了门进来,回来补妆容。
倏地,两人分开。
阿斯径直地坐在了梳妆桌边,进来时也没瞧见他们分坐那么远的异常,问着,“药丸子还挺苦的,不好吞,不用水送服吗?”
白舒童抿了下唇,药丸子早就化在嘴里了,没了痕迹了。
顾承璟伸手摸摸她唇边水渍痕,转身站了起来,在桌子边倒了杯水给她,回了阿斯的问题,不慌也不乱,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一样,语气都稳如山,“刚刚我喂过了。”
白舒童捧过碗,咕噜噜地喝,心虚地,心脏在狂跳。
阿斯补好了妆,同他们又说,“厨房里有蜜饯,拿点来配吧。肯定很苦了,你看,舒童姐姐她把一整碗水都喝完了。舒童姐姐,是不是很苦?”
“也不是……”
“不苦吗?每次吃这药丸子,我都捏鼻子吞的。你吞了吗?”
这问题难答,白舒童只好说,“是有些苦,吞了的。”
顾承璟看着低头脸红彤彤的人,微莞尔,“我去拿,你再休息会儿。”
“嗯。”
白舒童此刻其实药也不需要,蜜饯也不需要,但是碍于阿斯在旁,就都应了,也拉了被子盖住脸躺回去,就怕被看出点异样。
所幸,药效挺好,让她也无法多想,躺回去后,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厨房里的蜜饯坛子已经空了,又找了旁侧的几个,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都是咸的,就又放了回去。
想起了外头的酒席上有甜豆,顾承璟又走出了院子,去拿。
一折一返,他穿过人潮,再进院子的时候,三四个新郎官的迎亲队伍里的小伙子又进来抢亲,闹哄哄地背着新娘子从他身旁过。
扛着新娘子的人跑得快,后头村寨里的人假意着追。
阿斯就这样,要被扛去男方家,行新郎官那边的仪式了。
他逆行着,想去屋内找白舒童。
心里其实也混乱,冲动下同她那般亲近,又只有看着她,同她说话,同她靠近,才能安静下来,不然燥意都降不下。他手里拿着她刚刚未带上的报纸,敲了火烛轻摇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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