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咳得更厉害,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脸颊上透着病态的潮红,声音彻底哑了下去。
“抱歉……少师有话还是直说吧。”
她又闷咳两声,仿佛刚才那狂风暴雨般的咳嗽会再次席卷而来。
虞无疾嘴唇翕动两下,脑海里却都是刚才自己碰触到她时,那骤然僵硬起来的身体。
他看了眼自己收回来的手,迟疑很久还是站了起来:“没什么,你只当我什么都没说,歇着吧。”
他退出了马车,刚下车辕,身后就又响起了闷咳声。
他回头看着马车,迟迟迈不开脚,直到单达找了过来,猴急地问他如何,他才叹了口气。
“她一个字都没信我。”
“怎么会这样?”
单达有些意外,“您是不是说得不够清楚?”
虞无疾抬手掐着眉心,“是以前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我另有所图。”
更糟糕的是,陆英怕他。
他看了眼掌心,被这个事实刺得心口生疼,他蓦地想起那个雨夜,陆英抓住他袖子的样子来,当时她眼里有仰慕,有不安,有期待,却独独没有畏惧。
当时那个荒唐的提议,他怎么就不能答应下来?
若是当时他答应了,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单达跟着叹了一声,可想起来他们曾经做的事,又觉得陆英这么想也怪不到她头上。
“那要不,属下替您去说说?您以前的确是过分,可也不是没为她做过什么,那大夫咱们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的吧?那私盐的事,要不是……”
虞无疾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私盐?”
单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呜呜地说自己错了。
虞无疾这才松开手,顺手在他身上擦干净了手上沾染的口水,“管好你的嘴。”
单达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声没敢吭,虞无疾也没再理他,脑海里都是陆英方才那剧烈的咳嗽,“让她歇着吧,暂时别拿这些小事去烦她了。”
话音落下,他又看了一眼马车,抬脚走了。
单达有些无语,小事?终身大事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成小事了?
他抬脚追了上去,还想着再劝劝。
等两人身影消失,日升才上了马车,陆英正靠在车厢上,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头两人的背影。
“姑娘,他说什么了?”
虞无疾说的话……
陆英回想起那出乎意料的每一个字,眼底露出嘲讽来,却一个字都不想提起:“没什么,整装起程吧。”
见她不想提,日升也不敢再追问,正要退出去,却瞧见陆英手里的帕子上,染了一点红,她动作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