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曾在衙门打杂的,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
杜言秋只是点到为止。
严老夫人仔细想了想,“此话不可信。张州珉夫妇的孩子缘浅,却是有过孩子的,而且曾有过两胎,可惜他娘子没怀住,都在未满三月前小产。记得一次是在十七八年前,一次大概是在十年前,看在多年‘同僚之谊’,我还代我家夫君去他家看望。明明是张州珉的娘子身子不好,怎能说是他坏了身子?有人说,他娘子觉得自己愧对张家,愧对张州珉的一番深情,才执意和离。后来张州珉便一直住在衙门的主簿房。”
闻言,杜言秋心想,两胎都在姚家出事以后,那曾在衙门做伙夫的老翁也早就离开,不知此事也正常。
怀胎不足三月,身子未显,若因小产卧榻休养,非知情者也只会误以为这家娘子是生了病。
“张州珉的娘子因未生下一儿半女与其和离,但他也并未再娶。一个有心成全,一个似乎念旧,二人感情看似确实颇深。”
“是啊,大多人成亲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州珉成亲却是全凭着自己的一番心意。说起此事,我倒是佩服他几分。”
虽是张家闲话,严老夫人以为杜言秋是想从她这里多加了解张州珉,便与他说了一些。
“张州珉的娘子马氏起先是要被她娘家人为图丰厚的聘礼许给个老员外做小妾的,可那马氏早与张州珉相识,二人情投意合。张州珉掏不出更多的聘礼,难娶心上人。那老员外又买通知县做主,帮忙压着张州珉不敢生破坏之念。众人都以为二人有缘无分。”
“谁知,马氏突然生了重病,马家花了不少钱都没治好。眼看婚期已至,那老员外定然不愿再纳个病妾给自己招霉头,便与马家退婚。因是马家女儿生病在先,过错也推给马家。马家不仅丢了丰厚的聘礼,还赔了不少医药钱,病恹恹的女儿也砸在家中,在他们看来,成了妥妥的赔钱货。”
“就在马家等着女儿病死给人配阴婚时,张州珉带着聘礼登门求娶。马家自然很是乐意,不管聘礼多少,女儿总不用死在马家。趁女儿活着送出嫁好歹也是喜事一桩,巴不得张州珉赶紧把人接走,丢掉丧门星似得包袱。”
“许是二人一番深情感动天地,马氏出嫁后在张州珉的精心照顾下身子竟然一天天好起来,小半年后痊愈。虽说马氏后来怀了两胎都没留住,也没听张州珉有任何怨言,反倒是马氏寻死觅活,执意和离,张州珉万般无奈答应。听说那马氏和离后去庵里做了姑子,这八九年我再未见过她。”
……
杜言秋默不作声地听了一段儿女情长,“是这样……”
“都是报应。”
严老夫人重新拿起矮几上的佛珠,慢慢转动,“如我夫君所言,我家长女的死是上天对他的报应,马氏两胎小产也是张州珉受的报应!可怜了无辜的孩子。马氏一定也是受不住内心煎熬,才离开他去庵堂落发为尼。”
“还有件事。”杜言秋道,“老夫人可听说刘瑞的妹妹刘雪娘?”
严老夫人点点头,“我是听说那散从刘瑞有个妹妹,嫁到太平乡,后来与刘家断绝关系。那女子的品行似乎不太好。”
“其他呢?严老知县可找她做过什么?”
“夫君找过她?”严老夫人再次诧异,“这话杜大人又是从何处听说?”
“没有么?”
“若有过此事,夫君不该瞒我。这么多年,夫君憋着许多话,只能与我倾述。杜大人不妨说详细一些,或许是我夫君做过其他什么,令杜大人误解?”
“近日,老夫人可听闻刘瑞还有个亲生子化名潘弃?”
“是听到些衙门传来的风声。”
严老夫人没有隐瞒自己关注着衙门那边的动向。
杜言秋道,“据刘雪娘说,为隐瞒她这个亲侄儿的存在,有人化作老乞丐给她送了些药,教她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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