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应当向前看。这是姚芷姑姑当年与我娘说的话,我记下了。”
“邓知县!”罗星河呵呵一笑,“他就是姚家大郎吧!”
落落打听到潘弃的出身后,得知吟莺所说是假的。那从孙世明说过的姚家大郎的年纪,还有他断定玥姨就是姚书吏的妹妹姚芷,以及何家墨房那个丢了顶针的绣花妇人,以及邓知县与陈少杰都会使竹竿技巧等,令他此时不免猜测,常去醉心楼听曲的邓知县八成就是借机与亲人谋面的姚家大郎!
他是没他家外甥女聪明,可若连这都还想不到,那可真是蠢笨如猪了。
“什么?”孙世明吃了一惊。
见他睁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罗星河冷笑,“还装!你记得姚芷那张脸,还能记不得跟在她身边的姚家大郎的那张脸?”
“我确实不记得了,当年为了不忘姚芷姑姑,我每晚睡前都会想她,还特意留了画像,认得二娘也是因为后来又见到。可是姚家大郎……时隔二十多年,他的样子在我脑中确实已经模糊了。何况当时年幼,如今若活着也到而立之年,从小到大,不似成年人只呈老态,而邓知县的样子又……端正魁梧,不似一般读书人,更不似当年那般清秀……我对他根本从未多想。”
“这倒也是,面貌一定有不小变化,否则他虽改名换姓,但到上杭做知县也是光明正大之事,更何况还要与张主簿等熟人共事,难保不被认出。”
杜言秋不就是个例子么?好在这小子狡猾,懂得虚张声势,不论是为了利用也好,还是忌惮也罢,没人急着对他贸然出手。
待出手时,杜言秋又及时等来相府的人。
想到此,罗星河皱眉道,“也许还真有人认出,所以邓知县的身世才是他的真正死因?”
“啊?”孙世明惊得再也合不上眼,“我都没有认出……他按日子去醉心楼,实则是为见玥姨?”
“你不知玥姨就在吟莺身边侍奉么?”
“啊?!”
“你只知玥姨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吟莺也是个人物。”
否则此女怎能说得出什么姨爹姑爹半真半假的一番话?
“邓知县以贪慕吟莺姑娘琴音之名,就是为见她们……”
孙世明冷汗直流,“若邓知县败露,那玥姨……她们岂不也被人盯上?”
“应该没那么糟。”罗星河道,“我盯着你们的时候,没觉察另有他人也在盯着。”
若玥姨真被人盯上,她到何家,怎能没有尾巴追来?
但凡多一双眼睛,陈佑如何挡在半路的事就被看得清楚,在暗洞里说话的人又怎能不知晓?
再说,还有什么动静能瞒过他的耳朵?即便藏着不动时没声没响,可又不能一直当木头。像阿赫那般能耐,一有动静不还是被他觉察吗?
罗星河对自己的耳力很自信。
至于吟莺那边应该也没事,否则他与杜言秋借各种名头与吟莺见面,早就被人盯成筛子!
当初贺永偷听到吟莺说她与邓知县是故人重逢的话,还让花娘对她留心。这吟莺看似一个普通风尘女子,能在醉心楼里藏那么多年,又有玥姨配合,岂能不擅周旋?
——若不放心,等逃出去后瞧瞧。
唉,没他家落落在身边,他的脑子动的真多!
罗星河想的有些脑袋累,却听孙世明冷不丁地叹了口气,“难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