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河见他紧紧咬着牙关,拼劲全力地忍耐着,甚至身子都疼得打颤,嘴上也未发出声响。
原来,并非他忍不住疼痛,不得已哼哼,而是还没到值得他拼命隐忍的那一步。
这个自命清高的书呆子,想为自己说谎做解释,可在将要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守口如瓶的心思又腾然升起,固执如铁。
这一刻,罗星河有些相信,孙世明说想保护陈少杰的话或许就是真的。
话能说假,但从体内迸发出的神色是最根本,最真切的。
既然如此,有的话他也能说一说了。
罗星河又来回打量一番所处山洞,竖耳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人声。看来抓到他们的人去忙别的事了。
罗星河收回的目光再次投向孙世明,似笑非笑,“孙教谕,我知道你怕什么。”
咬牙隐忍的孙世明身子不住地颤抖,脸也更苍白了几分。
罗星河知道他伤得不轻,但既然还能清晰地说这么多话,想来没有伤到要害。
至于救伤……他自己都成了根木头,除了动动嘴皮子,还能做什么?
命到此,多大的痛苦也只能受着。
适当的疼痛,还能让人清醒,未必不是好事。
也许孙世明此刻比他能动,正是因为受了伤,那强烈的痛意冲淡了几分身体上的酥麻。
“你知道?”孙世明似乎不太相信。
想想罗星河跟踪他到了何家的一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何家的人。陈何两家人并未说什么特别的话。还以为他们十分小心,原来是觉察到有人盯着他们。既然如此,罗星河也该没有听到什么。
直到后来见陈佑,陈少杰与何宁儿才举止出格,可他们似乎也没泄露什么要紧的东西,反而又引到三个不速之客,带出一个谜。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盯着你才发现陈少杰等人举止诡异吧?”罗星河笑问。
“即便你们识破我说谎,又怎能知道是少杰?”孙世明仍难以置信。
少杰早在那时便已露出马脚?
他做了陈少杰四年教谕,也只是怀疑这个孩子别有来历,直到与何宁儿暗中谋划,才确定此人果真别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