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戈眉头微抬,“我却不知如梦草可致人发狂。”
“老戈,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姜落落把手中的纸包重重地按在桌上。
她可以不计较之前的隐瞒,不在乎过去怎样,她只要此时此刻,她的师父能够坦坦荡荡地与她说明一切!
老戈没有吭声。
“老戈!师父!我不想怀疑你,不想查你。我想你把所有事都主动明明白白告诉我,而不是由我自己去查出来。”
每当查出一道谜底,姜落落都会有或大或小的成就感,但她不愿这种成就感出现在对付老戈的身上!
“师父,你可以出其他题目考我,但我不希望你是其中的一道题。”
“怎么说呢?”
老戈那双混沌的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该从哪里说呢?”
“就从这如梦草开始说吧。”
姜落落平复了下心情,将散开的纸包仔细折好。
“是啊,如梦草。”老戈扫了眼纸包,“杜言秋果然留意到老谭那小徒弟来找我。”
姜落落没有接话。
“那是十来年前吧。”老戈幽幽地说道,“因着老谭的交情,我从刘老二手中见到他从安南国带回的如梦草籽,那是我第一次听说了如梦草。后来刘老二死了,老谭也试药试坏了脑子,我就再没见过如梦草这种东西。不知道是那草籽没有在我们这边种出来,还是被什么人盗去。直到……直到你把从伍家拿到的药给我看。”
姜落落从褡裢中取出那瓶药,“这药味道很杂,我闻不出一样的味道。”
有的药物混合一起会成为新的味道。
“这是迷药中的极品。”老戈道,“不是说你们还怀疑邓知县死时也有这种药加持,所以他才能忍得被蜈蚣吞噬内脏之痛,死的很安详么?我就想到了如梦草,刘老二曾说它比曼陀罗的药效好数倍。”
“这又有何可隐瞒?”姜落落不解。
“因为我想起旧事。”
说到此,老戈又沉默下来。
姜落落没急着催问,静静地等着。
她知道,老戈若不想毁掉他们这份师徒之情,今日总得给她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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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寻思片刻,老戈道,“如今有人用如梦草害人,那当年刘老二的死,还有老谭的病是不是有问题?你们应该发现老谭那本破笔记上被撕掉两页。那本笔记是刘老二留下来的,都是他对每一种罕见药草的记载。其中缺了如梦草。”
“所以你更怀疑如梦草是被人刻意盗走?”
老戈点了点桌上的纸包,“事实不正是如此?”
“很可能是谭大夫身边的人,不,与刘家也有关系……所以你才在意刘平?刘平有什么特殊?”
可姜落落还是不懂,老戈有何必要隐瞒这些话?
“刘老二时常外游,向来不管家事。其父母过世后,刘家药铺便由其早逝的兄长家的儿子,也就是老谭女婿刘通继承。据说当年刘通视其二叔不孝,不准刘老二为父母祭拜送葬,叔侄二人还险些大打出手。刘老二被刘家排斥,也就只有家仆刘平仍与其来往交好。听老谭过去说,刘平与刘老二是从小一起长大,虽为主仆,却亲如兄弟。”
听到这里,姜落落似乎明白了一些,“那叔侄二人关系本不好,但刘老二留下的东西又最终都落在刘通手中。与刘老二亲如兄弟的刘平做了刘通的药铺管事。所以,你怀疑刘老二的死与这俩人有关?可这些到底也只是刘家的事。”
老戈一向不是个很热心的人。何况他与刘老二又没多少交情,有什么值得为此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