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鬼娘子,整个上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吧?她哪儿能想到自家又没白事儿,凶肆的人会跑到她家来。
“婶子。”
姜落落抓了把瓜籽放到主家娘子跟前的桌面上,“你不愿跟我说,是想等着见杜大人吗?”
“杜大人?”主家娘子一愣,缓缓回过神,“那个杜言秋?他不是冒充知县被知府大人抓了吗?”
姜落落不禁哈哈一笑,“婶子这还是听的何时的话?杜言秋确实不是新任知县,可他是当今宰相派来的大理寺里的大人啊。婶子若不信,就去城中打听打听。”
“真的?”主家娘子惊讶不已。
“我若没有底气,怎会跑你这里来?婶子既然知道杜大人曾被抓,那也该听说我失了杜大人做后盾,情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主家娘子瞅着姜落落,见这丫头眉开眼笑,神清气爽地吃着瓜子儿,哪有半点为难的模样?
“婶子好好想想吧,我此时也并非一定要听你说,只是替人跑腿罢了。大不了等杜大人再派人来请你去衙门一趟。”
主家娘子拖着木凳向姜落落身边挪了挪,小心询问,“那……杜大人怎会打听崔家的事?”
姜落落斜眼瞅了瞅主家娘子,“婶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都听闻杜大人曾被抓,还不知杜大人的身世?”
当日可是故意有人将杨衡改名换姓返回上杭,又冒充新任知县四处收买人情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令杜言秋遭众民谴责。哪像此时,杜大人代宰相巡查一事还没多少人知晓呢!
主家娘子神色一僵,“……略有听闻。”
“直说了吧。杜大人就是杨衡,而杨衡的兄长杨鸿当年曾随何冲寻到卧石村认亲,还与崔秀才发生争执。杜大人为弄清一些旧事,必然想知晓当年他兄长插手何冲认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于我呢,事关我堂兄遇害的疑凶,也有兴趣多了解一些。所以,”姜落落眉头轻挑,“婶子是想私下与我说说,还是去衙门公堂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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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家说!”
主家娘子心头一急,先起身去查看几眼院门,又折回来坐在姜落落身旁,“说了之后,就不用去衙门露面了吧?我与崔家相邻这么多年,可不想与他家弄坏,闹得以后日子不得安生,还怎么活?”
说着,主家娘子还抬袖拭了下干巴巴的眼睛。
姜落落也不怪她装模作样,“我们懂得,否则杜大人也不会先让我来探路。杜大人深知入公之苦,我与他一私一公,有的事能私下解决,不会摆到公堂上,更不会让婶子难做人。婶子你想,我都知道杨鸿与何冲一起来过卧石村,与我们透露消息的,婶子又不是第一个。”
“那你们早已确定何冲曾来崔家找他姑母,杨鸿不过是做陪同,见何冲被拒,一时气不过与崔秀才动了手,其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还想让我与你说什么?”
“据说崔秀才当时称自己被杨鸿打坏腰,执意要他赔偿,后来却又没再追究,婶子可知崔家怎么会放过杨鸿?”姜落落问。
“原本崔秀才就没受什么伤,是想讹诈吧,可那杨鸿又是怎样的人?崔秀才再凶,能摊上小魁星命案的杨鸿又岂是好惹的?”主家娘子轻哼,“肯定是一物降一物,让崔家服了软。”
姜落落想想,这答案虽简单,也是有可能。曾经以一对众为一鸣书院赢得比试之人,岂能没手段?
“卧石村的人到底受了怎样的威胁,以至于听我提到寻亲一事就恐慌不已?”
姜落落根据留意到的主家娘子的面色猜测,问道,“若说真是怕崔秀才发凶,可婶子与我说其他事时可没那么惊慌。寻亲一事就像是个雷,有点不同凡响呢!婶子见识多,想来知道点什么。”